&esp;&esp;季寒初紧声道:“是谁?”
&esp;&esp;红妆娇笑,说道:“我不告诉你。”
&esp;&esp;季寒初被噎得说不出话,头一次在心里,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能称之为“无可奈何”的情绪。
&esp;&esp;偏生红妆更加惬意了,两腿一夹马肚子,又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调。
&esp;&esp;马儿踏着蹄,哒哒哒地将他们带往不知的方向。
&esp;&esp;夕阳斜,疏影黄昏,红鬃马。
&esp;&esp;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红的娇俏白的俊朗,端得举世无双。
&esp;&esp;马背轻轻颠晃,载着莫名其妙的红衣姑娘和无奈至极的世家公子缓缓奔赴远方。
&esp;&esp;一路调子轻扬,就这样渐渐远了江南水乡。
&esp;&esp;天光浩渺,山河俊朗,正是人间好炊烟。
&esp;&esp;
&esp;&esp;入夜,路旁小道,“有间”客栈。
&esp;&esp;红妆一手牵着季寒初的袖子,一手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丢给了面前挺着胖乎乎肚子的老板娘。
&esp;&esp;老板娘眯着双眼,接过银子咬了一口,再在手心里掂量掂量,哼唧道:“不够,你打发叫花子呢,再来一锭。”
&esp;&esp;季寒初瞄去一眼,那银子分明能买她两间上房不止。
&esp;&esp;红妆不傻,提高声音:“姓柳的你又来骗钱,真以为我没见过银子!”
&esp;&esp;柳新绿用力挺着肚子,胸脯快怼到人脸上,啐道:“哪个杀千刀的说老娘骗钱,你个穷酸鬼!”
&esp;&esp;二人明显是旧识,红妆鞭子甩得啪啪响,每每擦着柳新绿的衣摆过去,气势倒是威风,但没一下真打在她身上。
&esp;&esp;红妆:“你个财奴!”
&esp;&esp;柳新绿:“你个泼皮!”
&esp;&esp;她回身从账台上摸出个金制的小算盘,啪啪打得至响。
&esp;&esp;“让我算算,你和你夫君上回来我这,光是酒水钱就没付,现在住店的钱加上那会子的,你还得再给我几两来着……”
&esp;&esp;伙计顶着红妆杀人的目光,颤颤巍巍抱着脑袋挪过去,小声提醒:“掌柜的,人家成婚那会儿,你自己说的,酒水都是送的……”
&esp;&esp;柳新绿一个算盘甩过去!
&esp;&esp;“老娘现在心情不好,不送了!”
&esp;&esp;伙计一扭腰肢,脚底抹油开溜,跑得飞快。
&esp;&esp;柳新绿捡回算盘:“你小子吃里扒外,我要扣你工钱,这个月的工钱统统扣光!”
&esp;&esp;小伙计已经跑没影了。
&esp;&esp;红妆甩起鞭子,“别废话了,我再问你一句,这银子到底够不够?”
&esp;&esp;柳新绿道:“不够,这怎么够?当家的立的规矩,不能改!”
&esp;&esp;红妆面无表情地格开季寒初,一鞭子抽在地上,地面上“啪”地现出一道凹痕,深限至寸余。
&esp;&esp;柳新绿:“老娘刚修的板石地面!!!”
&esp;&esp;红妆:“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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