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盘腿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嘴里开始低声念诵起古朴拗口的经文。随着他的诵经声,一道柔和的金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了沈玉华。
沈玉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量,慢慢地漂浮了起来。
她惊奇地想要坐起身,低头看去,只见床榻上,自己的身体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声息。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与叶家,与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联系,仿佛一根紧紧维系着彼此的线,突然断裂了。
“老夫人,”无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依旧平静淡然,“我会先处理好你的身后事,再送你回去。”
沈玉华看着自己毫无生气的躯体,心中五味杂陈,低声回道:“多谢师傅。”
无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沈玉华的灵魂漂浮在半空,静静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夜色如墨,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静得可怕。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房门被猛地推开,叶阳泽一脸悲痛地冲了进来,宋嬷嬷红着眼眶紧随其后。
“祖母!”叶阳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几步走到软榻前,却在看到沈玉华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时,瞬间僵住了。
沈玉华安详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祖母!祖母!”叶阳泽跪倒在软榻前,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玉华冰冷的脸颊,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软榻上,晕染开来。
宋嬷嬷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哀泣出声:“老夫人……老夫人啊……”
凄厉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沈玉华的灵魂。
她想哭,想告诉他们自己还在这里,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悲痛欲绝。
很快,整个叶府都被惊动了。
一盏盏灯笼亮起,打破了夜的黑暗。霍莹华、秦淑华、岳千雁、沈琬琰,还有叶思源、叶子明,都闻声赶来。他们看着软榻上毫无声息的沈玉华,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悲痛。
屋里跪了一大片人,哭声此起彼伏,压抑而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莹华强忍着泪水,走到叶阳泽身边,低声说道:“阳泽,当务之急是料理好母亲的后事。”
叶阳泽抬起头,双眼通红,声音沙哑:“母亲,我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派人去宫里报丧,再让人去告诉安宁,府中也要布置灵堂。”
霍莹华点了点头,转身开始安排起来。秦淑华和岳千雁也强忍着悲痛,帮忙打理着沈玉华的遗容。
沈琬琰跪在软榻前,紧紧握着沈玉华的手,泪如雨下:“姑母……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姑母……呜呜呜~~”
叶思源和叶子明也跪在一旁,默默地流着泪。叶思源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此刻却红了眼眶,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叶子明红得像是充血得眼眶,泪水从脸上滑落,无声无息。
灵魂状态的沈玉华看着他们悲伤的模样,心如刀绞。她飘到沈琬琰身边,想要安慰她,却只能徒劳地伸出手,穿过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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