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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过水面,摇曳着池里的荷叶,荡漾着水域。庭院里混杂着蛙叫虫鸣,秦紫辰慵懒的倚在立柱上,对后颈处的长剑置若罔闻。
“又是秋天啊,我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呢……”
秦紫辰面带微笑,拨开肚脐高度缠着柱子上的爬山虎。柱子上刻着一幅简陋的石画:一个小娃娃躺在一片宽大的荷叶上,右手对着天空若有所指,好似在数天上的星星。
这幅画是他小时候无聊,突发奇想所作。别看工艺粗糙,这可是用石头一点一点,刻了几夜的成果。看到这画,就好像回到了童年。
望着画里单纯的孩子,秦紫辰也傻了起来,他转过身迎上长剑,喉结与剑锋的距离不过一寸,此时哪怕秦曦月一个抖手,鲜血就会挟夹着死亡喷涌而出。
秦曦月有些懵了,下意识后退一步,秦紫辰跟上,渐渐合上了眼。
从小孤独,被别人鄙视,好不容易学有所成,鞠躬尽瘁了三年,换来的是父皇的抛弃与大哥的猜忌。
本意是修道报仇,保护天下弱小。出山的第一件事却是杀人,就这样一路杀到了皇城,到后面甚至想着毁掉自己的家园。
可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这样做自己就真的能开心吗?
秦紫辰突然迷茫起来,看到秦曦月含泪用剑指着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因为我错了吧……
秦紫辰长叹一声,睁眼看了一下秦曦月,又闭上了眼。
“杀了我吧,我已经不想再造杀戮了,曾经那个天真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变成这么一个不折不扣,杀人如麻的木偶呢?”
“这一个月来,我不停的杀人,不停的用鲜血浸满双手。可如果不去杀人就活不下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死了就能结束这一切。能死在这片孩时的乐园,也是一种美好的归宿吧,曦月,动手吧。”
秦紫辰说完,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如银的长剑上,也滴在秦曦月的心上。在昔人与故景前,他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再也无法坚强。
去他的什么天下大道,去他的什么万民所向,为什么我非要独自背负这么沉重的东西啊,我已经不想再去掠夺生命了啊……
是啊,总是一个人肩负起这么多,实在是太累了,就这样睡着吧。
一道香风拂过,剑光一闪。秦紫辰亡魂大冒,刚要往后退又停下,躲避危险的本能被他生生止住。
就这样死去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就不用考虑那么多是非了,死……
预料中的割喉并未降临,取之而代的是软玉入怀,秦曦月丢下长剑,紧紧搂住了他,眼泪再次打湿了他的脖颈。
原来皇兄一直是这么痛苦啊。
“皇兄,对不起,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拿剑对着你……”秦曦月很想安慰他,说着说着自己反而大哭起来,“曦月会一直,呜呜,一直陪着你的……”
“这……”感受到怀中的柔软,秦紫辰睁开眼,老脸一红,听着丫头的细语,苦笑了一下,擦拭起了脸上的泪痕。
“呜,以后,我就,我就站在你这边,皇兄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自……”
秦紫辰心里一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开口安慰道:“笨蛋,你还得嫁人呢,不要说这种话啊。”
“不要,人家就要黏着皇兄,要嫁,也只嫁皇兄!”
秦曦月仰起头,带着哭腔说道。
从小时候起,她就喜欢上了秦紫辰,碍于近亲不能成亲,以及怕被人说道,才将这份感情埋在心里。
尽管后面得知秦紫辰只是秦志从外面捡来的,但他依然是皇子,二人还是不好在一起。
现在两人也都是敞开心扉了,秦曦月顺势脱口表白,她已经不想继续隐藏这个不争的事实了。
之前拿剑指着他,也只不过是想吓吓他,要是真伤到了皇兄,秦曦月估计会自责死。
秦紫辰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对秦曦月确实有好感,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大部分情况下都将她当做妹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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