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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怎么是他（第1页）

紫霄看着冰玉和灵芸冻得瑟瑟发抖，心里难过极了。自己命苦也就算了，还连累了两个人和自己一起受苦，不觉得泪光莹莹。举目望去月朗星稀，人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是自己却像流浪的狗儿一样无处藏身，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块落脚的地方，真不如当初和自己的父母一同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什么都不想了。

冰玉自小也是娇生惯养的长大，虽然早早的就没了母亲，可是父亲对她却是百依百顺的，要什么给什么，从来也没有委屈过她，可是自从紫霄来后，家里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这些事情接踵而至让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所有的甜蜜与幸福都成了昨天的记忆，有一阵冷风刮过，冰玉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现在好像家里的温暖，好想自己暖融融的被窝。从前有家的时候哪里会感觉到那是一种幸福，如今懂得了，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灵芸虽然也是又冻又饿嘴却还是闲不住，说：“哎，假如有一天我们发达了，或者我们老了，在回忆起今天的事情，我们也算是共患过难了，那种交情是非同一般呢。”“共患难，好，你说的好，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听说古时候有两个人，一个叫羊角哀，一个叫左伯桃，两个人行路途中遇大雪，前后几百里皆无人家，两个人也像我们如今的处境，又冻又饿，最后两个人都走不动了，伯桃曰：“风雪越紧，如何去得？且于道傍寻个歇处。”见一株枯桑，颇可避雪，那桑下止容得一人，角哀遂扶伯桃入去坐下。伯桃命角哀敲石取火，拾些枯枝，以御寒气。比及角哀取了柴火到来，只见伯桃脱得赤条条地，浑身衣服，都做一堆放着。角哀大惊，曰：“吾兄何为如此？伯桃曰：“吾寻思无计，贤弟勿自误了，速穿此衣服，负粮前去，我只在此守死。”角哀抱持大哭曰：“吾二人死生同处，安可分离？”伯桃曰：“若皆饿死，白骨谁埋？”角哀曰：“若如此，弟情愿解衣与兄穿了，兄可赍粮去，弟宁死于此。”伯桃曰：“我平生多病，贤弟少壮，比我甚强。更兼胸中之学，我所不及。若见楚君，必登显宦。我死何足道哉！弟勿久滞，可宜速往。”如果今天夜里我们找不到住处，我也可以学左伯桃，日后你们要活着，过年节的时候可要想着给我送些吃的穿的来。”

紫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冰玉用手捂住了嘴，“不要瞎说，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罢自觉地失言，便低下头不在言语。“真是不羞不羞，都这般田地了，你们两个还有心情郎情妾意，真是不羞。”灵芸笑话他们。

不知不觉得已经走进了村子，亮着灯的那家就在眼前，紫霄却犹犹豫了，紫霄从来就不喜欢求别人，更何况这深更半夜的，再加上自己这落魄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实在是丢人，可是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们跟着自己在外面冻着呢，鼓了鼓勇气，扬起手拍响了大门大门。院子里的狗听到了有人过来，在里面汪汪的叫了起来。拍了几下，紫霄顺着门缝往里面看，希望能有人出来，可是，里面不但没有出来人，连灯光都灭了。冰玉在后面也看到了，拍了拍紫霄说：“我们走吧，人家不愿意搭理咱们，我们又何必强求呢。我们自己找一处避风的地方暖一暖，过了今夜再说吧。”紫霄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好吧。”“别让我发达了，我要是发达了，非得把他们这种人全都收拾了。”灵芸气鼓鼓的说道。

几个再也没有勇气去下一个亮着灯的人家，就在不远处的柴垛下停了下来。是麦子的秸秆，紫霄找了一个避风的方向，用手从上面抠了一个大大的洞，自己先钻了进去，又招呼她们两个进来。本来紫霄以为自己挖的地方已经不小了，可是三个人都进了来，却挤得不行。没办法，紫霄让灵芸坐在了最里面，冰玉靠着他，他抱着冰玉在洞门口。“真暖和啊，好像到了家里一样。这麦秸怎么这么软啊，好像比我睡得床还软。”灵芸躺在那里享受的说。“人有些时候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的。不过这里面确实是比外面要暖和多了，真的感觉好像进了屋子一样。”冰玉说。紫霄用手抓起来许多麦秸把洞口堵了起来，这样外面的风几乎一点都吹不进来了。干完活，紫霄抱着冰玉说：“我真的很对不起，让你们和我受苦了，如果，如果……”说道这里，紫霄竟然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喉头像有一个什么都西似的堵在那里，让人酸酸的，难受极了。冰玉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来之不易的暖意让困意悄悄的爬上冰玉和灵芸的身体，没多久，两个人的呼吸便都开始匀称起来。紫霄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梦想与现实真是差的太远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紫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梦想，还配不配有梦想。明天的早饭还没有着落，自己现在睡在不知道是谁家的柴垛里，明天天一亮自己可能连柴垛都没得住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谈什么梦想。希望天总是蓝的，云总是白的，风总是轻的，而我们总是快乐的。可现实总会不太完美，不太尽如人意的。有时候反而你越是想得到的就越是得不到他。忽然好想念自己的老师白素，好怀念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好好地活在现实生活里，梦想才会实现。”以前不懂，如今是明白了。

已是下半夜了，气温又下降了不少。几个人蜷缩在那里，冻得就如寒风中的叶子，不停地再抖。

紫霄也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只间忽然被冰玉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伸手一摸，冰玉的头滚烫滚烫的，紫霄轻声的叫着，可是冰玉一直没有回答，只是在那里不停地说着胡话。

紫霄一边叫着灵芸，一边抱着冰玉从里面钻了出来，现在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用力的踢着一户人家的大门。不一会，里面亮起了灯光，有脚步声走了过来，边开门边问：“谁啊。”“实在是对不起，我妹妹病了，求您救救她。”紫霄焦急的说。

门开了，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妈，面容慈善。“快带她们进来吧，我看看是怎么了。”老妈妈说。几个人被让进了西边的一间屋子，紫霄把冰玉放在床上说：“老妈妈，求您快些给她找些药来，她高烧的厉害。”“好好好，你别急，我让老头子拿过来。”老妈妈说。然后冲着东屋里喊“老头子，快点拿些退烧的药来，再拿些酒。”“好了，马上就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紫霄正在愣神，门开了，一个老头走了进来。紫霄一看，心中一凉，心说，冤家路窄，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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