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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步嫣然不由惊讶,这人堵的更多,听着像是里面有人在嚷我和你家小姐如何如何。小姐?这侯府内的小姐,只有曾之贤和曾之敏,曾之敏还小,那这事就关曾之贤了?嫣然心里暗忖,可这人堵着的门口并不是侯府的门,而是曾家族内最富的一家。
因着富,这家的门很是堂皇。门上都没悬匾额,顶多就是门边一个曾字,难不成这人把这道门当成侯府正门在这里撒赖?嫣然又听了这句,眉头紧皱,这人是疯了不成,跑来诬陷曾府女儿的名声,十足找死!
嫣然往两边瞧了瞧,见除几个路人外,旁的人脸上都不赞成,更多的还是看戏神色,嫣然了然,也不再听下去,就往另一边走去,走到一半,就见自己的爹带了人走过来。
嫣然忙上前唤爹,郑三叔就是为的这件事出来料理的,对女儿点点头就道:“好生回去服侍小姐,这种事,也不知是哪里跑来的呆子,听了些疯话就当随便找一家府邸就能赖上的!”
“爹,我知道!”嫣然的回答让郑三叔笑了:“明白的,赶紧进去吧!”嫣然哎了一声就往另一边的角门行去。郑三叔已经收起对女儿的温煦笑容,往那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地方走去。
走的近了,听的那人还在口口声声地嚷:“我和侯府小姐,早已有情,这是她所赐罗帕,瞧这上面,还有她绣的字样!”那人嚷这几句也不晓得嚷了多久,接着又对着那道大门嚷道:“小姐,你出来,我晓得你即日就要嫁了,可你也要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啊!”
郑三叔听了两句,听的好笑,咳嗽一声众人就让开一条路,这嚷的人还以为曾家主人来了,抬眼见郑三叔四十出头,侯府的大管家,自然不是那样小家仆人的打扮,一样是穿绸着缎,腰悬荷包,走出去,别人只会当是某家富户的家主,而不会认为只是管家。
况且这里围着的人,多是郑家的下人,对郑三叔自是恭敬有加!这人心中大喜,认定了郑三叔就是曾侯爷,跌跌撞撞冲过去就叫岳父:“岳父,小婿和令爱定情日久,有这方罗帕为证!”
这话方说出来,周围的人就忍不住笑了,郑三叔的眼一抬,众人也就收起笑容,郑三叔看着这男子,见他十**年纪,生的还算白净,瞧着也算读了几年书,可是这脸色已经有饥色,也不晓得饿了多久,还有手上那帕子,的确精致,隐约还能闻到一股香味。
可惜这样的帕子,拿出去哄那没见过世面的说是大家小姐的东西会有人信,要去哄那见过世面的,一个个都只会笑。这样帕子,曾府都不晓得有几千几万,真要拿方帕子来就说和曾府小姐有情,曾府那可是有几千几万个小姐都应付不来。
见郑三叔不说话关微笑,这人心中不由忐忑,毕竟这方帕子是他无意间得来,见上面绣花精致,隐约还能闻到香味,收在怀中如获至宝。前几日被一熟人看到,仔细瞧了就说,这只怕是曾侯府的小姐的东西流落到外头来,撺掇他拿了这帕子,上门去嚷着和曾家小姐有情,到时曾家为了小姐名声,也要拿出银子打点,这样大户人家,拿出的银子不是少数,也能得一世温饱。
此人穷得极了,早把那廉耻二字忘的精光,想了想咬牙上曾家门前来,却因不熟,只寻到曾家这一户富有的族人家门口。这家排行行七,却没有女儿,听的有这样的人来,本想把人打出去,等再细听听,却觉不对,悄悄让人从后门进了侯府,和曾老夫人说了。
曾老夫人听的这话,登时大怒,这样的人,诬陷大家小姐,真不晓得长了多少颗脑袋,命人唤来郑三叔,让他带人出去,剖说分明,把人当街打死。这样诬陷大家小姐的流民,就算是御史知道,顶多也只能说一句气性有些重,断不会弹劾曾家草菅人命。
郑三叔得了令,带人出来,听的此人果真在那满口胡说八道,脸上笑容越发嘲讽,点着那人道:“曾家小姐,你可知道曾家小姐是何等样的身份?”
“岳父,小婿自然晓得曾家小姐是何等样的身份,故此才这般上门,还求岳父瞧在小婿一片赤诚的份上,许小婿迎娶小姐回家,免得棒打鸳鸯,天各一方!”
说着这人又大哭起来,郑三叔很有耐心地听完,指着那道大门对着这人道:“你说,你是和这家小姐有情?”这人已经点头:“岳父,难道我连自己岳家都会认错,我曾数次等在这道大门外面,等丫鬟过来传信。那丫鬟生的也好,细条条的身子,常穿水红比甲!”
曾府丫鬟,多半都是细条条的身子,爱穿水红比甲的那就更是多的数不清!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郑三叔对着旁边的人道:“还真有鼻子有眼!”
“就是,谁不晓得七老爷家,只有两个小爷,这两个小爷今年都还不到十岁,哪里来的小姐?”旁边围着的人看了半日,此刻才笑着道破。
这家没有小姐?自己找错了,不对啊,明明都说曾家侯府里,可是有两位小姐的,其中一个,今年十六。这等人家的小姐,自然生的是花容月貌!这人思量定了,大叫一声:“岳父,您别诳我,那日您可记得,我在门边等着时,您走出来瞧见,吩咐小厮把我赶走!岳父,我是熬不得相思之苦,才上门来的,岳父,您休要嫌贫爱富……”
“郑三哥,你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好女婿,我们怎么都不晓得,再说你家明明是在另一边,他是从哪里知道,你在七老爷家了!”围观的人看戏看的也差不多了,戏谑地问郑三叔。
郑三叔摆手:“我怎么知道,这等坏了心肝的,就该活活敲死,以警世人!”说着郑三叔就喝一声:“来人!”
身后跟着的粗壮汉子立刻上前,那人见势头不好,立即跪下抱住郑三叔的大腿:“岳父啊,您就别装管家来试探我了,小婿的确是和小姐有情!”说着这人就把那块罗帕送上:“岳父,这等罗帕,哪是外人能有的,是小姐亲手赐的!”
“偷了人的东西,就来诬陷别人,这等贼人,就该敲死!”说着郑三叔把那人一脚踢翻,粗壮汉子已经上前来把这人捆好,这人见势头不好,挣扎大喊:“岳父,岳父,就算我说错,你也该送官!青天白日,天子脚下,你家就草菅人命!”
送官?郑三叔冷笑一声,已经有两个衙役走过来,对郑三叔抱拳行礼才懒洋洋地对那人道:“你也晓得这是青天白日,天子脚下,那你还空口白话诬赖人家小姐?这种罗帕,几千几万人人都有的东西,只有不识数的人,才会以为大家小姐也像那村里没见识的村姑一样,把这罗帕当定情之物!”
一个衙役骂了,另一个衙役已经道:“原本我们兄弟听着,都气的很,名声哪是这样好诬陷的。我们家大人派我们哥俩来,为的就是让我们哥俩动手,敲你一百大板,死生各安天命!”
那老粗的毛板子,又没使了钱,别说一百大板,只要五十板子下去,这口气就不见了!此人此时才晓得惶恐,大哭起来:“张大哥、张大哥,你到底在哪里,快些出来,我不要被打,我不要死。我说,我全都说,都是张大哥挑唆我的,说拿了这帕子,往大户人家门口一站,说和他们家小姐有情,大户人家为了遮脸面,也要把我请进去,到时会送我许多银子遮脸,说不定还会送个丫鬟给我。求你们,别打我,别打我!”
说着这人就挣扎着要跑,可是怎会跑的过那几个粗壮汉子和衙役,早被老鹰叼小鸡似的叼过来,捆了双手,也不堵嘴,就在那一五一十地打起来。
初时那男子还挣扎求饶,求饶不过就开始乱骂,但不管求饶也好,乱骂也罢,都被衙役们充耳不闻。到不得二十板子,就昏了过去,再没声音。衙役们都是见惯的,依数打了一百板子,打到后来,已经是打在死肉上了。衙役们也这才把人放下,自有人把这人的尸首拖走,又请衙役们去喝酒道谢。
衙役们在外面打板子时候,郑三叔已经进到侯府里面去给曾老夫人回话。曾老夫人那时正在和曾之贤说话,听丫鬟说郑三叔在二门外侯着,就让人把郑三叔请进来,这里拍拍曾之贤的手:“这种街上无赖,拿了不晓得哪里来的东西,在外胡说八道的,我也见的多了,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孙女,孙女只是以为……”曾之贤恭敬应是,但脸上还是有害怕之色,虽晓得这是诬陷,可口口声声曾家小姐,这年纪适当的侯府小姐,可只有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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