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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从杏花楼出来,便直接回牧府了。
牧府大门早已装点一新,大红灯笼,朱红门漆。兄弟俩进了大院,便与夏侯谆义分开了,嫡系子弟和家将住的不在同一片区域。
兄弟俩刚准备回自己的院子,这时负责门房的老李走了出来喊住二人,原来府主回来知道了今天龙津集的事情后,特意吩咐门房老李在见到两人回来后,让他们去一趟府主书房那边。
府主书房,在府主大厅也就是牧小七婴儿时抱过去的地方的隔壁,府主牧瑞明,也就是两人的爷爷,此时正在书房中翻阅情报。看他的微沉的脸色,再结合下午夏侯谆义所讲,显然现在牧府的处境并不好。
兄弟俩进来时,牧瑞明已经把情报收了起来。
牧衍擎和牧小七都不是第一次进这个书房了,牧小七有一段时间更是长期呆在里面。牧瑞明的书房属于牧府最机密的地方,即使二人的父亲牧吉奇在未得允许的情况下,也不能随意进入这间书房,可见牧小七在牧瑞明这里有多得宠。不过,牧小七心中觉得,这可能还和当初婴儿时被检查的事情有关,不过到现在,牧小七还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被检查,还有到底检查了自己什么。牧小七现在已经凡窍三层境界,但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异常。这件事情,牧小七也旁敲侧击地问过爷爷,但牧瑞明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告诉牧小七真实的状况。
牧小七跟着牧衍擎跨进了书房,牧瑞明正端坐在几案之后,几案上厚厚的资料,整齐地码放着。书房三面都是连至房顶的书架,满满的书籍,正是当初牧小七长期呆在书房的目标。
“爷爷,您找我们?”牧衍擎进了书房后,恭敬地问道。
牧瑞明仔细地看着这对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子孙辈,牧衍擎虽然只有十一岁,但修为已经到了凡窍第八层,只差一些积累便能冲击真液境,这样的年级达到如此的修为,即使是因为牧府所有资源的配合下地全力培养,但其天赋在整个东江域也绝对数一数二的。而牧小七则更不用说,天生早智,博览群书,当然这些书在牧瑞明看来完全是杂书,为了磨练牧小七活泼的心性,牧瑞明经常抓着他读史、诗、经等,这也最让牧小七抓狂,不过在武学上的天赋,牧小七是毋庸置疑的,才六岁,没有使用牧府任何资源,就已经达到了凡窍境三层,牧小七一路修炼,几乎没有任何的阻碍。这两个孙辈,注定会是牧府的未来栋梁。
牧瑞明点点头,道:“听说今天下午你们为牧府弄到了二两龙须金?”
兄弟俩没想到才这么一会时间,爷爷就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
牧衍擎欠了欠身,对牧瑞明说:“爷爷,这都是小七的功劳!”
不知道为什么,在牧瑞明跟前,牧衍擎始终放不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不容许自己有丝毫差错。而牧小七则恰恰相反,在牧瑞明面前,就显得非常轻松。自小就在爷爷跟前撒泼打滚,对牧瑞明身上的府主威严,简直就视若无睹。
“老爷子,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了?”牧小七向来称呼牧瑞明为老爷子。
牧瑞明指了指牧小七,哈哈一笑,道:“你个小猢狲!”然后又挥了挥手,说道:“先坐下吧,我慢慢和你们讲。”
两人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今天夏侯带你们去的杏花楼,其实是我们牧府的产业。同时还承担了为牧府收集情报的功能。你们在杏花楼的谈话,第一时间就传递到了我这边。这件事情你们办的不错,立了大功。”牧瑞明并没有绕圈子,直接给了牧小七答案。
“本来还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们杏花楼以及我们牧府的一些机密,毕竟你们年级还小。”牧瑞明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很无奈,他接着道:“不过从现在天下的形势来看,可能要提前让你们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了。”
牧衍擎听后,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牧瑞明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小擎你虽然比小七大了五岁,但在平时为人处世上却没有小七放得开。当然,这也是你的优点,成熟稳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四平八稳。”
说到这,牧瑞明长长的舒了口气,“小擎,按照牧家的规矩,嫡长子将会成为牧府未来的府主。以你这样的性格,就像一面盾,擅于守成,但不适合进取。我一直担心,你以后是否能承担起牧府这个重任。直到小七的出现,小七就像一把剑,正好能弥补帮你的这个缺憾。”
“根据近几年我们收集到的情报的分析,天下即将大乱。乱世对于很多家族、势力,是一种灾难。但你们要牢记,同样只有乱世,才有可能打破各种既有势力的垄断。所以,乱世,也正是弱小家族发展的机遇!我们牧府在东江域发展了上千年,自数百年前崛起到现在,其实已经发展到了,要想进一步跨过这个极点,我们需要一个契机,而即将到来的乱世,就是这样一个契机。”
“带领一个家族在乱世中生存,稳重与进取,都必须要有!稳重,可以立于不败,进取,则可以带来辉煌!”牧瑞明看着眼前两个小孩子,仿佛看到了牧府未来的辉煌。牧瑞明现在还不知道,恰恰是自己今天在书房的这番决定,奠定了牧府未来的辉煌。
“老爷子,即使乱世来临,不是还有你们,还有父亲他们吗?”牧小七有点疑惑,按照老爷子的话,乱世即将来临,估计在乱世来临之际,他们两个还没长成,这么早就给他们担当,难道就不怕揠苗助长吗?
似乎知道牧小七会问出这个问题,牧瑞明直接接过问题,解释道:“整个天下已经有两千多年没有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了。这次乱世,可能会持续一百年,两百年,但肯定不会仅仅几十年就结束。可能我们能在前面顶十年、二十年,甚或几十年,但最终,这个牧府还是需要由你们来支撑!另外,作为家族势力最大的缺憾,核心成员太少,我们真正能拿出手的顶级武力,只不过寥寥十数人,即使等到你们父辈成长到独当一面,也只不过二三十人,比之那些顶级势力,我们相差太多太多。所以在这种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我们只能提前让你们来分担这种压力。”
两兄弟听到牧瑞明这么说,同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当然,我们不会让你们马上就接手去处理具体事情,不过你们得慢慢地开始旁听,开始学习府里的各项事务。”成长总需要一个过程,牧瑞明不会真的做出揠苗助长的事情,毁掉牧府最有前途的两颗新星。
“爷爷,那白帝城的事情,对我们会有影响吗?”牧衍擎问道。
牧瑞明笑了笑,轻蔑地道:“白帝城谢家只不过是癣皮之疾,不足为怪。你们要记住,在未来的乱世之争中,真正比拼的,还是底蕴。我们牧家,发迹只有数百年,但真正的积累,却已达上千年。而谢家,豪强出生,靠着一部残浪刀法立足于世,其底蕴根本无法和我们这种千年世家相比。”思考了片刻,牧瑞明又说道:“谢一刀此人我也见过,算得上是一方枭雄了,至少在我们牧府二代中,很难找到这样的人物。他可能也意识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所以最近几年不断扩张,想依靠地盘来弥补底蕴的不足。不过他的地盘完全依靠自己的威望来支撑,不断扩张的地盘,使得内部根基不稳,手下各怀鬼胎,一旦谢一刀有个三长两短,白帝城势力将会瞬间坍塌。”
说完,牧瑞明转向牧小七道:“小七,你素来早智,在很多事情上,我相信很多大人也及不上你。但你精于事,而不擅布局。今天下午龙津集的事情,得到龙须金矿石,是很好的结果,但你再好好考虑下,是不是可以把事情做的更完美,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牧小七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前世自己是理工科出生,善于科研工作,在大局方面其实没有什么优势。在得到龙须金矿石后,牧小七其实隐隐意识到,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但后来夏侯谆义带他们去杏花楼,牧小七就把这些思索扔到了脑后。
牧瑞明让牧小七思索了片刻,才对他说道:“其一,燕赤侠,就是卖你们矿石的摊主,既然卖龙须矿矿石,那他是否有未知的龙须矿脉消息呢?所以,事后,你们应该第一时间控制他和他的女儿,获得进一步的消息;其二,既然谢无忧知道了这是龙须矿,那就不能放他离开。一旦谢无忧安然离开以后,牧城出现龙须矿的事情,必定会散布出去,这将给牧府带来无穷的麻烦。”
牧小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既然老爷子指出了这两点,后续肯定会帮他们处理首尾。
牧瑞明看了看兄弟俩,接着说道:“不过这些也不怪你们,毕竟你们还小,有现在这种表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接下来,你们要学习府内的各项事务,目前家里的情报系统,是由你们五叔牧吉风在负责。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你们花两个时辰去你们五叔那学习。”
“是,爷爷(老爷子)!”兄弟俩个站起来恭声答道。
“嗯,那你们先回去休息把!好好体会一下今天我说的话。”牧瑞明最后说道。
两人告退一声,退出了书房。
书房外的走廊上,牧衍擎苦笑着对牧小七说道:“小七,看来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牧小七听后,很无奈地摇了摇他的小头,回头看了书房一眼,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沿着长廊向自家院子走去。
牧衍擎早就习惯了牧小七小大人的模样,看到这次牧小七吃瘪,不禁笑出了声,似乎刚才的压抑一扫而空了。此时的他,在爷爷给的压力之下,感到了一丝轻松。“或许爷爷说的的确有道理,小七还真是我最好的搭档!”牧衍擎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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