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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赌（第1页）

话说李宗侠行至黄叶村时，见村口有一家酒店。他想：既然已经看见了，不如索性去喝几杯，也不枉这十几天的长途跋涉。酒间他还邀请三个臭皮匠与他把酒言欢，谈天说地。正喝得高兴时，却瞧见一个壮汉从门外走了进来，恶狠狠地看酒店里的众人。

壮汉一手握着长枪，另一只手将背上的藤条编织的筐子取下来，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别人，看着那些打量着他的人们。

店小二上前迎道：“客官，您……”

忽然他的嘴巴似乎变得不能说话，命运的咽喉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扼住，这是令人窒息的感觉，这是压迫人心的感觉。

壮汉说道：“酒，一碗酒。”

他从怀里摸出了四文铜钱，一枚一枚地给店小二，总共给了四次。店小二麻木似的接过所有的四文钱以后，逃也似的说道：

“酒，酒就来……”

大嘴阿牛说道：“这店小二也是有趣，如果是别人，看他这样寒酸，不说上几句尖酸刻薄的恶毒话，至少也不会拿正眼瞧他！他倒好，反而比之前更怕了。”

阿婆面说道：“自古以来，哪个英雄没有气短的时候？韩信有胯下之辱，秦琼有卖马之事，杨志有卖刀之时，……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那是牛二之流，不过是找死而已。”

糙汉子说道：“英雄惜英雄，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太少？因为世上的英雄本来就少。所谓的英雄志气都是小说家之言，儿女情长才是人类的根性所在。像他这样冷酷的人，背后必定有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吧。”

壮汉只是握着长枪不动，藤筐里好像是些衣物，李宗侠漠不关心，仍旧是喝酒。

李宗侠的心里虽然只有酒，但人间总是上演着一幕幕戏给他看，热闹他的眼睛。人生的舞台有喜剧，有悲剧，更多的是闹剧。

“喂，这位壮士，敢问尊姓大名？”

一个身披黑色外衣的中年男人，他的朋友想拉住他，不想他惹事生非，但他他义无反顾地走过来对壮汉说道，他的身高却如同六七岁的孩童，最多只有四尺的样子。

“你不说，我懂！江湖规矩，想问别人的姓名，自当先报姓名。兄弟我就是江湖人称棺材鬼手的关九郎。”他笑着说道。

壮汉懒得理睬他，闭上眼睛看都不看。

关九郎生气道：“我跟你说话呢！”

他长大嘴巴好像要吃人：“听见没！”

大嘴阿牛笑道：“棺材手遇到棺材脸，这一场世纪对决，不知胜负如何？”

李宗侠看见壮汉一枪将关九郎挑起来悬到半空中，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关九郎从头到脚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嘴巴率先发出痛苦的声音，在场的其他人也完全呆了。

有的人虽然看见壮汉挥动过长枪，但也只看见他的动作如同一道白光，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人们赞扬道：“好快的功夫！”

吃瘪的关九郎不得不悻悻地回去，壮汉仍然握住长枪，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店小二送来一碗酒，壮汉仰脖一口气把酒喝完，当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滂沱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壮汉不能继续赶路了，他的身体笔直地站在屋内贴着墙壁也贴着门板，手里握着长枪也闭着眼睛。他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去听任何人说话，更不希望有人叨扰他。

薄薄的门帘被大风掀起，雨水也乘机躲进屋里来，想避开满是雷电风雨的世界。李宗侠瞧见一只纤纤素手从外面伸进来，掀起门帘，走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油纸伞，说道：

“大雨，大雨，好大的雨啊！”

书生弹了弹衣裳，虽然没什么效果。他只向右看了看，因为进门时已看过了左边，他看了一眼壮汉，脸上好像顿时失去了许多表情，但他的心情却是很好的，他说道：

“好风好雨好心情，人在江湖不求名。”

他看到了几个空桌，也看到了远处的李宗侠，李宗侠也看到了他，他笑了笑，走到第一个空桌上坐下来，离门最近的桌子。

书生呼唤小二要酒喝，小二忙笑着招呼过来，眼瞥见书生身后的壮汉，便立刻收起笑容，大气不敢喘，书生又要了两样小菜。

大雨依旧，雷声减退。在书生之后，又来了几批人，有跑江湖卖艺的人，有镖局的人，有做买卖的人，有古怪的人，也有不古怪的人，……有独自一个人的，有两个人结伴的，有三人成群的，也有四个人一伙的，但不多不少把酒店的十八个桌子都坐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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