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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和羞走却把青梅嗅13（第1页）

顾太后在懿旨上所书，字字句句皆是劝他念及与顾晚苏年少情分，称顾晚苏纵是有再大的过错，对他也是尽心尽力，一心服侍。

煊靖帝看着一绢墨迹思虑良久，他与顾晚苏深究起来，确是有几分情分。

自打钟离墨璇的母妃贺兰晴公主去世后，他便寄养在顾皇后膝下，与顾晚苏也算是表兄妹，在宫内宫外的各项宴会上，也是见过许多次的。

他们并不算十分亲密，因着顾皇后的关系，钟离墨璇对顾晚苏很是照顾。

女孩子向来早慧，顾晚苏更是自幼时，便知晓自身的使命是嫁与帝王。而钟离墨璇似乎是从亲眼见证了母妃被胁迫致死后，一夜成熟起来，他必须忍辱负重，让那些把他变得不幸的人，比他更不幸。

或许，正是这样的经历，让两个人都在心灵还稚嫩时，就练就了习惯于隐忍不发，深藏心事，装作一脸无害的性格。也正是这样的性格，让他们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惺惺相惜。

他还记得他登基为帝那一日，她命亲信给他递了书信过来，满纸调笑言辞。

她对他说，“钟离墨璇，没有想到先皇如此喜爱你，竟将钟离墨珩这个长子生生忽略了。不过，这也说明我真的要嫁给你了，虽然你着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但是这也总比嫁给一个冰块强。年少时你对我多有照料，即便不至于让我感恩戴德，生世不忘你的恩情，最后能死在你手里，我总归还是觉得心甘情愿的。”

顾晚苏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嫁入皇家，不过是做了顾家的牺牲品。

她总是这样，将生死之类，说得云淡风轻，让人看了止不住难受。

只是，尽管他知道她是那样让人疼惜的女子，他也必须一反常态，违抗了顾太后的懿旨，将她囚禁。

也或许，将她与这场战火隔开，也是保护她的另一种方式吧？不过不管怎样，这一次，他只能利用她做引发钟离氏与顾氏战争的导火索。

想到这里，钟离墨璇对着霍子莲所站的方向招了招手，“子莲，你过来！”

霍子莲上前将茶水搁在案上，向后退了一步，躬身，“皇上有何吩咐？”

“你觉得晚妃，如何？”帝王端茶，浅酌。

“晚妃娘娘，生在顾家，却不似顾家人。”霍子莲恭恭敬敬。

“你也这样觉得？”钟离墨璇浅灰眸子里带着无限感慨，轻叹，“她是一个好女子，因为出身，而毁了终生。”

霍子莲闻言，“奴才知道皇上与晚妃娘娘是自小的玩伴，这儿时的情意笃厚，便是一生也再难得，皇上须得珍惜才是。”

这话，虽说得有些造次了，却是说到了钟离墨璇的心坎里。

但是，他并没有接他的话，只低低道，“算一算，你自八岁便跟着朕，如今已有二十年了吧？”

钟离墨璇一向如春风和煦的脸上，露出了藏不住的疲色，瘦削的脸庞透着无限冷冽。

他多想说，这些事情，又岂是他能做主的？

顾家若没了，顾晚苏，又怎会独活？

霍子莲看出了他的疲惫，仍是无可奈何，“不知不觉，竟已到了这般年纪，也亏得皇上心疼奴才，才让奴才免受了许多苦楚。”

“时移世易，到如今，朕身边也就只有你了。”钟离墨璇说完，轻轻靠在了椅背上，合上眸子，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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