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任外面人声鼎沸,林征毫不为之所动,他端坐在一把椅子上,鼾声如雷。
刚才围观奚落他的那群才子,只敢远远的观瞧,对着他指指点点,再没有之前的那般气势。
而更多的才子们则是在诗会上吟诗畅谈,高谈阔论。
就在诗会如火如荼的举办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鼓声,打断了所有人,也惊扰了林征的美梦。
林征抬眼望去,不知何时,一个巨大的战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数十个火把让这战鼓周围亮如白昼,众人抬眼望去,在那巨大的战鼓之上,竟然站着一个女人。
只见那人一袭红衣,头戴面具,在跃动的火光之中,恰如一个火焰的精灵。
琵琶声急,那女人也随着琵琶的乐律舞动起来,女人玉足所踏之处,与那乐律相契相合,乐曲气势浩荡,令人心头一荡。
“竟然是兰陵王入阵曲!”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号角声起,音乐多了一份沉重。
锣、钹等金鸣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无数兵器在厮杀一般。
即便是对乐律不大精通的林征也能感受到这音乐中的沉重与纷争。
而那红衣女子,身形鬼魅,她那灵动的舞步,与这沉重的音乐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种从容与优雅,正是诠释那位貌美似女人却勇猛无畏的一代传奇,兰陵王高长恭。
林征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舞者,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兰陵王入阵曲》吗?气势宏大!这女子跳的真好看。”
现场这些人,说的好听点是才子,说的不好听便是穷书生。
他们虽然读过许多圣贤书,也在那些优美的辞藻里心旷神怡,可这些多是凭借想象。
即便是看过一些莺歌燕舞,与此时的舞者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那厚重的历史,那冰冷的文字,在舞者的演绎之下,变得鲜活起来,每个人都可以畅想,想象自己便是那金戈铁马中的俊美少年。
那刀枪如林,那箭如飞蝗,那少年无所畏惧,在冰冷的战场之上,如游龙入海,
有才子叹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杜工部诚不欺我。如今才知人间之舞,竟然有如此气势!”
他低声说着,无人答话,所有人都屏声敛息,双目紧紧盯着那鼓上舞者,有的人直到眼睛干涩难耐,才知道自己已经许久未眨眼了。
要说这些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如此失态也倒罢了,那阮大铖等人可是整日浪荡于秦淮河的花船锦楼之上,就连名动天下的秦淮八艳也时常出现在他们的宴席之上。
可就是这群吃过见过的达官贵人,此时也全被舞者的舞姿吸引,全然忘了刚才的明争暗斗。
田仰笑道:“妙啊,妙啊,顾横波媚、陈圆圆艳,而此舞者俊朗潇洒,风采翩翩。
某倒想一睹其容,看此女子样貌比舞姿如何啊,哈哈!”
也不光是田仰这个老色批,在场的哪一个不想一睹那面具后的风华。
就在此时,那舞者跳到了那大鼓的中央,轻轻掀开面具,露出半张脸来。
只见她皮肤白皙无暇,柳叶弯眉之下一只杏眼美轮美奂,眼波中流光溢彩。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比全遮着更神秘,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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