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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谈话（第1页）

也许是觉得自己转运之后，时日无多了，也可能是突然想开了，不想再端着面具相处。

老爷子决定将这么多年埋藏在心底的疑问问出来。

“小越，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好到让我挑不出毛病来。”老爷子如此说道，可审视的目光却毫不掩饰。

要知道，老爷子疑心虽重，却也很会粉饰太平。即便是信不过这个女婿，也从来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如今倒像是要将一切说开了，也没什么顾忌。

“能得到认可，我很高兴。”季父像是没看到局面的暗潮涌动般，像平时一样从容应对。

见此，老爷子没趣的收回了审视目光，转而像是闲话家常一般的絮絮叨叨了起来：“其实我当初并不看好你做季家的上门女婿，只是安安喜欢你。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吃了那么多苦，却从来没找我要过什么。”

“所以我答应她了。当时我就想着，既然安安喜欢，那就把你留着吧，左右还有我看着，出不了大事。”

老爷子像是放飞自我了，话里对季父的轻视毫不掩饰。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季父，我只是拿你当个哄女儿的工具。

一般正常的上门女婿，此时应该是满脸的羞愤，恼怒得拂袖而去；或是玻璃心破碎，自卑怯懦。而季父却好像是在听故事，脸上温和平淡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老爷子本来也没指望能看到女婿变脸，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你们感情越来越融洽，我也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就思量着，不插手你和安安的事情了。只要不伤害到我的女儿，你有什么小心思我都不在乎，左右是个山里出来的穷小子，翻不了天。”

“说句实话，那时的你虽然没有现在经验老道，却也是个完美女婿了。只是你太端着，看着就像是虚情假意！于是我就想看看，如果是装的，你能装多久。”

老爷子唏嘘道：“我等啊等，就想着哪天揭露你的嘴脸。结果越到后头你是越发的能装了，半点破绽都没有。”

“你和安安结婚那天，我就想着既然结婚了，在你看来事成定局，那之后你应该要暴露本性了吧？结果你成了圈里有名的模范丈夫。那时我才觉着，你可能真的对安安有些真情。”

“再后来，安安去世，我和阿梅简直痛不欲生，阿梅更是没几个月就走了。我成了孤家寡人，要不是还有小堰，只怕我也随她们娘俩去了。”

“还是你，在我无力打理事务时接手了季家，甚至还能来安慰我这老头子。”

老爷子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惆怅而又苦涩的笑了声，接着说道：“那时我就想，这小子果然是个没心肠的，安安都走了，连伤心也不装一下，就迫不及待的要接手季家。那段时间，大概是我对你态度最恶劣的时候了。”

“那愤怒很没由来，可能是偏见蒙蔽了我的眼睛，所以哪怕你当时和我一样表现得痛不欲生，我也会觉得你是在装吧。”

“原来您是这样想我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您并不喜欢我，但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季父对于老爷子的剖白只是微微一笑，半点没有被刺伤的模样。

“您今天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什么呢？是怕我会为了家产放弃小堰吗？”

哪怕是此时，季父依旧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绪，反而很冷静的反问着，只是言语间多了几分讥讽。

如今的场面，就像是新的狼王在和老狼王对峙，老狼王已是风烛残年，而挑衅者风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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