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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太后寿诞（第1页）

转眼间，就到了华阳宫里的那位老祖宗寿诞之日，老祖宗年纪大了，却非常的喜欢热闹，皇帝为了让老祖宗开心，便将这上京城中最近很是热闹的戏班子喜乐班请进了华阳宫中为老祖宗贺寿，这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世家贵族都铆足了劲儿的收罗各种新奇玩意儿，只为了博得老祖宗的欢心。而顾家姐弟却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他们二人一个即将成为皇子妃，乃是老祖宗嫡亲的孙媳妇儿，一个顾止谵可是从小就教养在老祖宗膝下的，老祖宗对顾止谵的宠爱甚至一度超过了那些皇子。这不，一大清早的就见顾家姐弟俩一左一右的伴在老祖宗的身旁。

顾芙蕖看起来像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温婉端庄，眉目贞静，而顾止谵就像是一个卖乖讨巧的皮猴儿，正笑眯眯地哄着老祖宗开怀大笑，顾芙蕖时不时地弯唇附和，这面前的一幕任何人看来都将是一副祖孙和乐融融的美好景象。

这便是皇后王氏一踏进寿康殿看来的景象，尽管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脸色却还是稍微的有些不太自然，还是身侧的心腹宫女暗自提醒了一下，皇后王氏才雍容华贵的、仪态万千的向老祖宗问安，顾家姐弟俩也齐齐向皇后行礼问安，皇后面带微笑的亲自将两人扶了起来，这才笑眯眯的拉着顾芙蕖的手，轻声的询问着顾芙蕖的一些近况，那模样宛然是一个慈爱的长辈，而顾芙蕖呢，也是非常的配合对王皇后的询问一一回应，无有不应的，顾止谵却早就又赖回了老祖宗的身边，赖洋洋的倚靠在老祖宗宽厚的肩膀上，眸子里都是笑意。

待得日头毒辣起来，皇孙一辈的都相携而来，为老祖宗贺寿，后宫的嫔妃们也像花儿一样竞相在寿康殿绽放，一句一句的吉祥话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倒，惹得老祖宗笑容不断，这寿康殿也成了今日这华阳宫中最为热闹的地方。

卫长瑛便是踩着这些笑声与吉祥话而来的，当他踏进寿康殿的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大家的笑容也缓缓的收敛起来，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

卫长瑛浑然不觉，他款步而来，颀长的身姿，温润的气质在这寿康殿中可谓是独树一帜，隐约之间，老祖宗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会软软的叫着自己母后的孩子朝着自己走来，眼神竟是一片恍惚，“兰儿……”

老祖宗的声音不算低，足够在场的人听得清楚，一些年轻的妃嫔跟皇孙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资历老的一些人，譬如王皇后却脸色大变，眉心间隐隐的有些复杂的情绪。

卫长瑛脸色未变，双膝跪在老祖宗跟前儿，轻声的说道：“老祖宗，孙儿长瑛。”

“是长瑛啊，你可算是回来啦。”老祖宗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紧紧地抓着卫长瑛的手，泪眼婆娑，连声音之中都带着几分颤抖。

唯有王皇后知晓，老祖宗这是又念起了那位已逝的先皇后，这个卫长瑛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呢？

王皇后面上不显，轻柔的握着顾芙蕖的手，浅笑吟吟的继续扮演这慈善皇后的形象，“回来就好，日后就好生陪在你皇祖母身边，莫要去那边境苦寒之地了。”

卫长瑛矜贵的点点头，轻声的道了声是，淡漠的脸上也看不出来有任何不满的表情，反而像是一个谦卑恭顺的好孩子一样，温润善良。

王皇后暗自点头，眸中的笑意愈发的灿烂起来，：“老祖宗，咱们瑜安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皇子妃了，臣妾记得崔相家中尚有一女未曾婚配，年龄倒是与咱们瑜安也匹配，您说呢？”

崔氏女，原应该是温婉大方，端庄守礼，可是，自从崔氏入仕之后，崔氏女便有不少嫁入了朝廷勋贵家族当中，浸淫后宅之事，而崔家儿郎娶妻也不似从前那般只看女儿家是否贤德，这导致崔氏年轻一辈少有惊才绝艳之人，尤其是崔氏女的教养更是不如从前那般，这崔相更是专研权谋之术，对于后宅之事全然托付家中妻子，这导致崔家女刁蛮跋扈，任性妄为，更有传言这崔相之女大字不识一个，琴棋书画不通，简直就是一个草包，这样的女子任凭家世在好，也鲜少有人愿意求娶，这王皇后的意思显而易见了。

卫长瑛微微蹙眉，不苟言笑的拒绝了王皇后的美意，“劳烦母后操心了，瑜安多年前便已经向父皇求的圣谕，婚娶之事全凭心意，儿臣与那崔家女素不相识，怕是要辜负母后一番心意了。”

卫长瑛从小在皇宫里头长大，又岂会不知后宫女人的那些心思，王皇后向来都是自恃国母典范，对皇子公主们都是一视同仁，颇为宠溺，唯有她嫡亲的那一个女儿管教的颇为严厉，听说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其中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当年卫长瑛就是觉察出不对劲，才会义无反顾的请旨远离皇宫，深入军营历练，也正是这五年来的边疆军旅生活让卫长瑛彻底的蜕变，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想要那个位置，想要让天下百姓生活安康富足，远离战火离乱。

“母后，崔家姐姐蛮横无理，胸大无脑，怎么能够成为五哥的妻子呢？你也真是的，乱点鸳鸯谱。”卫长瑛的思绪还在翻飞的时候，一个娇蛮的声音闯了进来，众人举目望去，只见少女身着桃红色鎏金裙，腰配白玉锁，额间一抹碧玉之色更是彰显其身份之尊贵。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一个女子穿戴如此奢华了，那便是荣安公主，卫长瑛的嫡亲妹妹，皇室最尊贵的嫡公主，只是，此女子说话直来直去，毫无婉转之意，也丝毫没有把王皇后放在眼里，一副趾高气昂的娇纵模样。

“荣安。”老祖宗轻声的呵斥了一下，却并未觉得荣安所说有何不妥，反而是一脸不悦的朝着王皇后说道：“荣安话糙理不糙，那崔家女却不堪匹配，皇后若有心还是早些给华安寻个如意郎君吧。”

华安便是王皇后多年承宠后诞下的公主，其深受皇恩宠爱，地位直逼荣安公主，因着这宫中只有这二位公主殿下，便戏称为皇城双姝，当然，荣安公主各方面都略显普通，把两人凑在一起倒好像是绿叶衬红花一般，这荣安公主自然就是这绿叶了。

王皇后被怼，也只是温柔从容的笑了笑，“老祖宗，咱们华安的驸马陛下那边早有指示，臣妾也做不得主。今儿是您老人家的寿诞，咱们且不提这起子糟心事儿了，臣妾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摆驾九华阁吧，命妇们都等着拜见老祖宗呢。”

王皇后也不细说皇帝给华安驸马的人选，只含笑说着，一边将话题岔了过去，一边又从容大度，，彰显了一国之母的雍容气度。倒是让在场的人无一不点头称赞，不管心里是如何盘算，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老祖宗也不说别的，便轻声的附和了皇后的提议，由皇后与卫长瑛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往九华阁而去，其余人皆是按照位份品阶逐步跟在后边，一大群莺莺燕燕簇拥着老祖宗往九华阁而去。

九华阁坐落在前朝与后宫的交界之处，一般皇宫之中的重大宴会都是在此处举办，此处楼阁有三层之高，足以容纳数百人畅快饮宴，而宾客的坐席位次也都是按照品阶一一排列，各家席位都井然有序的坐着受邀而来参加寿宴的宾客，在老祖宗等人进来的时候，全部跪伏在地上参拜，待老祖宗等贵人坐稳之后，再由老祖宗道一声免礼，众宾客谢恩之后方才重新入座。这也便有人好奇的打量起老祖宗，以及老祖宗身侧的俊俏少年郎来。

卫长瑛自从去了晋南军营之后便再无消息，如今也只有部分消息灵通的勋贵之家才知晓五皇子卫长瑛日前已经回了上京，是以，有不少人暗自猜测他的身份，见荣安公主与之言辞亲密，不少贵女暗自扼腕叹息。

众女的神色皆被荣安公主拢入眼底，她不由暗自摇头，毫不避讳的低头在卫长瑛的耳畔低语道：“哥哥，这些小姐们怕是把你当成我的夫婿了，瞧瞧那一副失魂落魄的嘴脸，不知晓的还以为你辜负了她们呢。真是不知所谓，就凭这样的姿色，也能够当我的嫂嫂，要知道我的嫂嫂将来可是贵不可言呐。”

荣安公主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这未来的五皇妃有可能是是太子妃，甚至皇后，必然是要好生挑选，寻常的胭脂俗粉自是配不上这尊贵的身份的。

卫长瑛哑然一笑，不禁想到了那个如兰一般清冷悠然的女子，下意识的便开口问道：“既是如此，你心中可有人选？”

“原本我觉得顾芙蕖也还算可以，但是父皇将顾芙蕖指婚给了老三，自然就是不行了。你且瞧瞧，那女子如何？”荣安公主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非常认真的给自己的兄长指了指坐在靠后一些的席位上，一个穿着淡雅如兰的女子，那个女子自从他们进来之后便不卑不亢，从容优雅的与身侧的女子低声交谈，时不时地莞尔一笑，那粲然的模样就像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让人想要好生珍藏起来，不忍亵玩焉。

荣安公主并不认识，但是，卫长瑛却认识那人，那便是之前与他相谈甚欢的谢氏谢九。

而荣安公主也不会知道，她只是随便的挑了一个看起来长得非常不错的女子，却机缘巧合的将自己的一生也搭了进去，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这就像是一个他们兄妹之间的小插曲，旁人并不知晓。

皇帝姗姗来迟，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迟迟未见的华安公主以及顾芙蕖的未婚夫婿三皇子卫长宁。

华安公主容貌清丽，优雅从容的为老祖宗献上了精心准备的寿礼，乃是由华安公主亲自抄写的金刚经，以示华安公主的一片赤忱孝心，而三皇子卫长宁则是献上了一座玉观音，晶莹剔透，不难看出也是世间少有的宝物。

由这两人率先献礼，其余人自然也先后将自家精心准备的寿礼献上，希望能够博得老祖宗欢心。

这献礼的环节也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流水一样的宝物全部送到了寿康殿库房封存起来，以供老祖宗平日里赏玩。

献礼结束，寿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由各家女眷献艺表演，一众宾客拍手称赞，进行到现在倒也算是宾主尽欢。

直到老祖宗身子逐渐困乏，便由顾止谵亲自护送老祖宗回寿康殿，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谢锦书也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大殿，悄然无声的跟了上去。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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