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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乱臣贼子一（第2页）

苏邪身体颤抖，他摸她的脸，又轻轻地收回手，他的手一直酸痛，一直在抽筋。他僵硬在这个瞬间，他不理会时间的流动与空间的变化。他的现实与脑海里都充满了幻觉，线条与立方体在他的世界扭曲在一起，有的六方体，有的是伞状，有的是不规则的立方体，有的是无数线条扭曲形成的漩涡。

他发现身边是黑暗的宫殿，一切都很黑暗。紫罗兰色的帘幕像是鬼影，飘浮四周。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黑暗中走出，拿着剑刺向苏邪。苏邪伸手夺剑，直接一斩。黑影断成两半，倒在地上。

苏邪面无表情，挥了十二次剑。

他扯掉所有帘幕，他很久以前就认为帘幕后面是一个怪物。但他现在才发现，帘幕后面什么都没有。

一无所有，除了王座。

苏邪挥剑，苏邪走上黑暗阶梯，苏邪坐在王座上。

苏邪抱着他的朋友，他看向了他们，威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意识到了危险，茉莉也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她的面容显出一种扭曲，仿佛粉底液全都花了，她用极度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奎因说了两个字——“快逃。”

心灵感应师在这个时候终于想到了——苏邪是“奇点”。

苏邪命令：“猎犬。”

苏邪的脚下，地板的海螺纹路瞬间发生扭曲，这一瞬间只有一瞬间，但落在威廉他们的眼中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原本呈现18o度的弧度，按照一定的规律有序而紧密地排布，在地板上面仿佛一只只海螺一样充满了美感的纹路，瞬间扭曲了。曲线被直接拉直，直线开始蔓延，那些一直平行的线条在地板上相交，那些相交的线条在地板上平行。仿佛以第三个视角去看二维平面，平面上线条剧烈爆发，如同炸弹射出的光束与凌厉的硝烟，但是接下来这些线条又陡然扭曲了，仿佛空间被扭曲了角度，平行线相交，相交线平行，直线扭曲，曲线平直。看见地板的他们，理智遭受了巨大冲击，他们感觉恶心与惊恐，伸手抓挠眼睛，威廉直接把眼睛挖掉了，他不愿再目睹这种违法物理规律的现象，他忍受不了那种恐怖的感觉。

茉莉遭受的冲击比威廉和奎因更为巨大，她看见了苏邪坐在王座上。她的灵魂仿佛脆饼，就在这个空间里，那些圆形或者非圆形的漩涡撕扯这块脆饼，饼的碎片纷纷扬扬。她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她“消失”得更加厉害了。她有一种预感，她再也不是她自己了。她转身逃跑，但她的红色高跟鞋脱落在地。她的脚不见了，三只身躯如同磷虾，面容却不断变化的飞狗吐着口水，它们的腹部伸出细细麻麻的节肢，它们目光灼热地注视着自己。就是它！就是它在吃掉自己的灵魂！她发出尖叫，但只有她自己听见这个尖叫声。她意识到这是她灵魂的尖叫。然后她被“拽过来”，灵魂这时候体现一种像是羽毛枕头一般的绵软质感。她的身体直接后退，违反物理规矩地出现在苏邪的身边。苏邪握着尼德霍格，插入了她的脖颈。血线飙射。但她没有死，猎犬们的节肢仿佛尖刀刺进了茉莉的身体，一刀又一刀，又冷又狠，尖刀般扎在茉莉身上。她想说话，她痛苦喘息，但她的喉咙里冒出的都是泛着气泡的血。血一直流，一直流。茉莉麻木了，茉莉觉得自己应该死了。但她始终没有死。于是，痛苦无休无止。她疯掉了。她的眼泪和血一样流啊流，流啊流，最后流出了红色的眼泪。

然后，猎犬舔掉了她的血红眼泪，它吞噬了灵魂脆饼的中间部分，她死掉了。

奎因看着茉莉死亡，血一直流出，流过她的心脏、肺、肝、胆、大腿、脚趾、右手臂、左手臂、右手大拇指、右手食指、右手中指、右手手掌……他看着她流出血，有一瞬间，他想到：她一直很适合红色，但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最适合的红色是血的颜色。然后奎因哈哈大笑，他的四周徘徊着猎犬，猎犬正在虎视眈眈。在他疯掉之前，他想：我不是这里的人中最先疯掉的那一个人。他还稍微花了一点时间，考虑心里状况变差，社会评级也一定会掉下去。但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疯了。威廉双手抱着头，他痛苦地呜咽，他用头使劲撞着墙壁，一直撞。他的思维好像被扯断了，又像是被扭曲了，他感觉他的脑子不适合这个身体，因此这种格格不入引发了痛苦。他最终，撞死在墙上，没有疯掉。

整个过程中，苏邪什么都没有想。

苏邪低声喃喃，仿佛是一种祷告：“不要死……”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那么说。他的身后，线条与空间互相交合、交织、混乱，混乱之中，有一种深沉的黑色，仿佛对神灵的亵渎。

他没有得到回应，她要死了。他孤独地坐在那里，他突然明白了。

“人生的意义在于痛苦。”

拉奥孔是对的。

他的明白让他更为痛苦，他脚下的线条仿佛紊乱的触手，不经意间已蔓延出了圣彼得大教堂，他的线条电缆一般伸向了俄刻阿诺斯的四面八方。

接着，线条突然停止了，线条缩回了苏邪的脚下。漩涡里的猎犬被这个世界隔离了，但不是永远隔离。

苏邪听见白雀因伤口的痛而吸气，他这时候终于想到他应该做的什么——医疗机器人！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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