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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第1页）

赵蕙给杜默打电话的时候，杜默刚进屋坐到沙发上。赵蕙只是问他到家没有，当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便嘱咐他早点休息。在赵蕙眼里，杜默就像那小时候的月亮，你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他似乎离你很近很近，就挂在那树梢上，只要你稍微一努力就能触碰着他；你走，他也走，你停，他也停；他在黑夜中给你明亮与温情；可是，当你真得去伸手够他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在天空，一个在地上。

杜默躺到床上，才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酒精的作用，在失眠面前显得如此苍白。他索性下床给自己倒一杯白水。他喝一口水，这时又想起吃饭时秦雅的来电。他和她似乎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又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就像一盘珍馐，放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觉着自己的肚子很撑，可当别人端走之后，你便是无尽的失落。

杜默立在床边，他吸一支烟，烟起烟落，充溢着整个卧室。——这也许就是单身的好处，抽烟随意，不分场合。

手机的枕头下嗡嗡嗡地响起，杜默紧走过去，他以为是秦雅的电话。拿起来，他看了一眼，接通电话。

“杜默，你休息了吗？”

“没有呢，正准备上床睡觉。”杜默说。

这个天聊到这，就等于是命相拒绝别人再聊下去，因为你都要睡觉呀，还聊个什么。

杜默和夏晓雪互道了晚安，他便趿着拖鞋走到楼上的书房。

杜默瞅着书页，他的脑海里却不断地问自己，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日复一日地上班下班，在人际关系中不断地游走，自己创造的价值是什么？从大千世界的默默无闻中来，又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泯然消失？活着的时候，给谁创造了幸福？离开的那天，又有谁来铭记？

带着对“人”的困惑，对“生”的质疑，杜默朦朦胧胧地进入睡眠状态。

睡境中，他穿过热闹的人群，走向旷野，身边跟着朋友知己，欢声笑语向四周漫去，突然——

杜默猛然从梦境中回到现实，书屋里的灯正亮着，他怔怔地看着房屋四周，大脑里却是一片茫然。他怔然地看着这一切，他努力地在记忆中回想，他问自己，这是哪？为什么在这？

杜默掏出手机，他快速地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通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过来，“杜默，怎么了？”

“晓雪，你在哪？宿舍？还是我们的出租屋？”杜默的内心竟然有一丝慌乱。

“我——”夏晓雪也怔了一下，问：“怎么啦？杜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晓雪，我——”杜默说着，东西南北快速瞅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声音也开始变得低沉而小，“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也许是我喝醉了，——”

“杜默，你别着急，我这会儿就去找你。”

“你知道我在哪里？”

“知道。”

杜默挂了电话，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间房子。他的思绪亢奋而又杂乱不堪。

在沙发上坐着，他摸了摸衣袋，衣袋空空的；他望见桌子上有烟，便取出一支点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有隐隐地疼痛，这种疼痛如一根线，时不时地扯他一下。

他便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一分钟后，他又无聊地睁开眼睛。看着这塞满书籍的书架，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空虚。夜，静得似乎发出考虑磨牙的声响。

杜默习惯性地掏出手机，他发现最近一次通话是夏晓雪，他怔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他拨出一串号。

“小米。”

“嗯。怎么啦？”蔡小米带着睡意的慵懒，那声音格外有一种妩媚，“你又失眠了吗？那我过来陪你吧。”

杜默没有说话，他认为在这三更半夜让蔡小米跑来的话，那显得自己有些自私，可是，他却又害怕这夜的寂静，至少在这一刻。单身的人，最害怕的是，当在半夜寂寞醒，你却发现没有人可以在你身边陪你打发这清冷。

“杜默，我先挂掉电话，这就过去。”

蔡小米开车到杜默的别墅，只见一辆车正停在杜默别墅门口，刚熄火，然后关掉车灯。

蔡小米把车停在那辆车后边，她的停车动作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个人立在杜默的院子门口朝着她望。

蔡小米下了车。

“夏姐！”

“小米！”

两个人都很惊讶对方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我刚才接到杜默的电话，便过来看一下。”夏晓雪说：“是不是你也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该不会有事吧？”夏晓雪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股不好的猜想冲进她的脑子，她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到屋子里去。

“我也是。”蔡小米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钥匙，打开院子的门，两人走进去；她又打开别墅的门，两人急急地进屋。“她应该在楼上的书房里。”蔡小米一边在前边走，一边说。

两人进了书房，看见杜默正蜷在沙发上浅睡。杜默睁开眼看了一眼她俩，又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钟，又睁开眼，用手摸摸自己的脸。

“你俩怎么一起来了。”杜默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俩，“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杜默已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现在更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给我俩打电话，所以我俩就不约而同地过来看看你。”蔡小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杜默身边，用手摸了摸杜默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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