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娅,你在违抗我,你要清楚你在族里的地位!不仅和人类有私情,还生下一个孩子,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那个高位者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拍向身下的椅子,轻微的碎裂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尤为清晰。
母亲有些沉默,气势渐收,周围都是冷眼观看这场闹剧的看客,眼神往来之间充斥着鄙夷、冷漠、看好戏。
这时自左边队伍走出来一人,是个年轻女孩,同样的黑发束起,给人英姿飒爽之感,眉眼之间和母亲有些许相似,不过母亲更加柔和。
她站到母亲身旁,直视着族长:“逐林恳请族长,放过弟弟一命。”
弥生睁大眼睛,弟弟?她是我姐姐?我不是独生子?
逐林接着说:“阿娅小姨已经说了,此子并不冠以族姓,不算我族人,难道族长不能放不过一个毫无关系的幼子吗!族长的气度容不下一个幼子吗!”
两句质问,扣了两顶帽子,惊的四座连忙收敛神色,眼观鼻,鼻观心。
母亲向前迈出一步拦在逐林面前,然后跪下,但是依旧挺直腰背:“我自愿镇守族祠,不再见人,只求…父亲能网开一面。”
母亲停顿一声,到底还是喊出了唤了一声父亲,希望能借此唤出高位者的柔情。
他竟是我的爷爷,大族长…弥生有些复杂,于理来说,这便是立威,立规则,但是这必定会放弃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柔情。所以弥生能理解,但是无法认同。
沉默良久,族长叹了一口气,一瞬间腰背坍塌下来,撑着头,挡住眼睛,隔离所有视线:“废掉阿娅族长候选人的权力,镇守族祠不得离开,其子不得踏入鸿雀族,不享我族权力,不可成为候选人…此事到此为止,希望其他族人不要给我惹事生非。”
最后一句颇有威胁之意,乍一听仿佛是告诫其他族人不要学习阿娅,又或者不让其他族人找阿娅他们的麻烦,或者也包括不要找弥生的麻烦,但是没有人在意了。
族长离开,其他人也走的走,散的散,有谁轻哼一声,轻蔑尽显。
逐林扶起母亲,安慰到:“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还是快些安排信得过的人手照顾小少爷吧。”
“我已经决定叫番海照顾了,他是姐姐叫去照顾过你的,有经验,而且也是母亲留下来的老仆。”
“那位…怎么说?”逐林语气有些别扭。
母亲想起谁,轻笑一声:“他呀,虽然怪物的活动范围被控制在小部附近,妖族不需要搭手,但是也不适合照顾孩子,而且就他那样,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逐林扶着母亲向着弥生方向走来,下决心道:“我会除掉竞争者,继承族长之位,到时候接小姨出来!”
看着二人越来越来近,弥生伸出手也想扶过来,但是穿了过去,这不过是幻影。
空间重新破碎,陷入黑暗,眼前闪过两个画面,一是沉寂后的战场,没有侵染鲜血的土地和堆积的破碎尸骸,只有战旗向着太阳,迎风飘荡,只有遍地躺着横七竖八的将士,脸色发青却容貌安详,身上站着食腐鸟;二是一间无人的屋子,周围树木依旧苍翠,一切宛如昨日,唯有匾额的位置留下了痕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炸开,显得焦黑,地上残存的木板刻着“…雀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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