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老六平时一副见谁都乐呵呵的老好人模样,被逼急了也是一个能咬人的兔子。反正饭店也眼看着被这帮家伙搅黄了,干脆老子不干了。走之前还不能便宜了这帮小王八羔子。
老六找我们合计过,等这帮人再来吃霸王餐撒酒疯惹事的时候,就他妈卷起袖子跟他们好好干一架,然后报警。
警察来了也是咱们占着理儿,只要事儿闹得不是太大我们顶多也就是训一顿拘几天。那帮小混混们多是有案底儿在局子里备着号的,他们的事儿肯定比我们大。
“首先,咱们不能吃亏!必须得打赢他们!反正是咱占着理儿呢,得让他们挨了打,还得被拘。要是咱们吃了亏,就算重判了他们,咱们也不合算啊!”我首先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刚子接着说:“除了咱们哥几个,我还能再找几个我社会上混的哥们,不鸟那帮小王八羔子!”
“别看他们是混社会的,真要单挑,我一个能撂他们俩也不打怵。但是十八街再怎么说也是人家地盘,别到时候人家打不过咱们了,来一嗓子救命,呼啦来一群人把咱再给围了。”超哥又指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本来不想掺和这事但又不好意思躲着的王小圆这时也难得的插嘴道:“我一表哥就在那片儿的派出所,这事交给我。咱们占上风的时候我让我表哥多看会儿戏,局势一变立马出现!”
老六激动地给了王小圆一个大熊抱:“好哥们就是好哥们!咱哥几个的身家性命可全交给你了!”
我们这个首发五人组,将第一次集体面对来自场外的挑战。
老六饭店里的老吊扇就跟他的破电驴一样,吱啊吱啊的发出巨大的噪音,努力转动着掉了漆面的残旧身躯,在1oo瓦的白炽灯泡下搅动着忽明忽暗的光线。
吊扇下一群手持各种武器的少年,面带杀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也证明,其实他们也很紧张。那忽明忽暗的斑驳光线映射在少年们稚嫩的脸上,平添一份违和的沧桑感。
那一幕像极了吴宇森某部电影里的画面,以至于让当时身在其中的我也瞬间有种小马哥附体的感觉。
也许那记忆里的电影画面跟小马哥不是出自同一部电影,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样的画面跟小马哥的感觉是重叠的!
“等这事儿过了赶紧把你这几个破吊扇换了吧老六,跟个娘们一样屁用没有就会浪叫!”刚子的脖子上挂着一根亮晃晃的双节棍,腾出双手撩起背心的下摆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
老六一脸猥琐的问:“哪个小娘们冲咱们刚子浪叫了?你给咱们哥几个学几声,我立马换空调!”
“哎呀老六!你怎么又穿你们子弟学校的校服跑我们学校了呀!真讨厌啦!你就没一件别的衣服了吗!”刚子学着当时还没过门的六嫂的声调,故意嗲声嗲气叫着。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就在我们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暴力美学画面即将被瞬间被打破的时候,
忽然!
一枚直径三公分的小石子从门外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砸在了饭店门口左侧的桌子上。
蜷缩在门口的大白猫惊叫一声,嗖的一下弹跳到门外瞬间不见了踪影,就像黑帮电影里教堂中被一声突兀的枪响惊飞的鸽子。
这是暗处的王小圆给我们的信号——敌人来了!
我们的脸上还凝固着刚才满脸大笑的表情,还来不及调整成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敌人已经踩着嚣张的步伐跨进了战场。
老六毕竟是当事人,他最先反应过来,压了口气好不容易缓了缓紧张的情绪,刚要把自己准备的开场白念出来的时候,突然又被身后一声突兀的大叫给打断了:
“我靠!老蛋儿!怎么是你小子?!”开口的是刚子找来的一个助拳的哥们,除了刚子和我们以前并不认识。
被叫老蛋儿的人,正是对面江湖人称“信哥”的带头大哥。此刻他也是满脸尴尬的楞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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