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古以来,人们茹毛饮血,格杀猛兽,离穴安寨,乃至征战杀伐,无不祈求个平安无忧。
各个地方便有了自己崇拜信仰的图腾,也就是自己心中的神。灵验了便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灵验,便会将这一切归于因果,归于上天的安排,非神力所能干涉。
中州神土,浩浩乾坤。
关阳山。山高万仞,多的是密林怪石和悬崖峭壁。据说山顶白天都冷飕飕的,和山下就是两个世界。出于对未知和野兽的恐惧,没有人愿意上山的。偶尔几个胆大的猎户和壮汉闲来无事,非要上去探个究竟,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山南是五方城,山北一条洪川蜿蜒而过。
洪川就和五方城这么隔山对望,若说不相识,它们也对望了上千年了。
洪川还是那条洪川,深不可测,却又平平静静。
五方城却没有那么甘于寂寞,由当年的小镇子发展成为了中州第一大城。
它拥有了满足人们生存和娱乐的一切。
一座城,养活了很多人,当然就包括这座城附近的小村庄。
城西三十里,在关阳山的山脚下,靠近洪川的地方,有个叫做董家村的小村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村子隐蔽的很好。这里离大路较远,从大路上过的人,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向这里都是山林。
靠近五方城,养活自己根本不是问题。
村里大部分都姓董,村民都不知道自己祖祖辈辈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他们平静的生活就像那条洪川,不紧不慢,规规矩矩的前行。
二月二。
又是一年二月二。
一年一度的祭拜大典。
在没见过世面的村民眼里,这绝对是一年中的盛事。
这一天,他们要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全部聚集到村后的神庙前祈福。祈求龙王保佑全村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当然趁着这会儿东叔会求龙王保佑自己再生个儿子,六婶求龙王保佑自己女儿找个好婆家等等等等。
更重要的是,村子里满十五的小青年,无论男女,都要把手放在庙前一块巨大的黑石上的一个剑柄上抚摸一把。
那把剑全部插入黑石,外面只留下了被摸的光秃秃的剑柄,那剑柄看起来有些丑陋和滑稽。
据村长和几位长老说,十五了,就算是大人了,大人就要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众人要用抚摸剑柄来感受先祖的创业的不易和自强不息的精神。
这些话连小孩子都糊弄不了,因为董小川六七岁时就不信他父亲的那些话了。
倒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有次他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父亲和几位长老在家里说什么拔剑和天选之人什么的。
后来,嘴快的他告诉了别的伙伴,别的伙伴又告诉了他们自己的伙伴。
以至于在后来的仪式上,他们都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煞有介事一脸正经的抚摸那剑柄。
这时候是万万不能笑出声的,有次董小川和另外一个小子不知死活的笑出了猪叫声,还配音道:骗你们玩的。哈哈哈哈。
完事后,俩人不可避免的各自领到了一顿丰盛的毒打。
杀猪般的叫声响彻着整个村子,还能听到村长在打的间隙不停的点缀道:“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一块玩耍的青青跑到董小川家门口,把门推开,只露个头在里面,认真的说道:“小川哥,你哭大点声,再大点声山河哥就输了。”
董小川在青青面前出了丑,连连摆手让她走,心里又不甘,便说道:“你放心,山河的哭声肯定没我大。这次我赢定了”。
村长一看,你小子还皮呢,前面的打白打了,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董小川不知为了争第一,还是真的感觉到疼了,哭声总算是压住了山河的声音。
青青跑到一堆小伙伴前,自豪的说道:“看吧,我就说小川哥会赢的,我爹杀猪那猪叫的声音都没那么大。”
众伙伴笑的花枝招展身体乱晃。
聪明的孩子打一次就记住了,所以以后的仪式他和山河都是规规矩矩的。
眼前血淋淋的教训,别的孩子哪还敢在仪式上胡乱说话。
那把剑柄没什么特别的,其实董小川和青青山河三人早就趁着晚上没人摸过了,手触之处,浑身震了一下,凉冰冰的,那股凉像是要刺穿自己的身体。
问他们两人,都说没啥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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