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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万红丛中一点绿（第1页）

今日清明，可上海的天，既不清，又不明。雾蒙蒙，雨霏霏，还有点儿冷。

好在清明下雨已经成了中国文化的一种意象。中国人都知道“清明时节雨纷纷”。

为父母扫墓的事，已经提前到上周六完成了。父母的墓在南京的牛首山下。南京人道：“春牛首，秋栖霞”，每年春天，南京人都喜欢到牛首山踏青，就好像每年秋天到栖霞山赏红枫一样。提起扫墓，那真是扫墓。每次前往，我都是用清水将墓碑、石椁擦洗一遍，然后献上一把菊花。今年还将碑文描红了一遍。碑文是我从报纸上的一首小诗演化出来的：

“生前你们是我们人生的路碑，世后我们是你们正直的墓碑。”

父母都是平民百姓。父亲一介书生，为人耿直而儒雅；母亲更是位典型的旧式妇女，善良温和。但两位老人生前历尽磨难，难以言表。唯一能告慰父母在天之灵的是，两个做儿子的没有辜负他们的辛苦和期望，没玷污他们的名声，而是以踏实的人生轨迹捍卫了父母的尊严。记得1991年，当时我在南京师大供职，这所公墓刚开张，我在扬子晚报上看到了这消息，第二天就骑车赶了过去，为父母购买了这块双穴墓地，属第一批最早的顾客之一。碑文中的“世”字还是公墓的赵会计指点后定下的。我尊他为一字师。前年扫墓时才听说，他也于前些年病故了。

笔笔用心

距我父母墓地南边数公里另有一公墓。我的同事葛沚云的墓就在那里。葛老师与我当年在系里同教儿童心理学课程，是我在南京师大工作期间最诚挚的合作者。1988年至1989年我去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进修，我的研究生就由她代带。我回国后，与她一起带领研究生完成了一项江苏省“七五规划”的重点课题《儿童社会化》，其成果《儿童社会化与教育》一书后来荣获国家教委的“普通高校社科研究著作二等奖”。2000年初，她因心脏病变，突然昏厥，待我赶到南京时，她已仙逝。追悼会那天我因有课，未能前往，便托南京师大校办转赠挽联一副，以示悼念：

“勤勉奉公，严于律己，实是良师，惜生未得尽天年，足见天者难测。黄鹤争驮斯人去，不免地角复斜斜；

贤惠仁爱，宽于待人，诚为益友，恨殓不能亲执绋，尽诉吾等哀思。白云唯有绕心间，无奈天际空悠悠。”

此次回程票买早了，来不及拜谒葛老师的墓，只能寄心香一瓣了。

基督教信奉灵魂永生，佛教信奉六道轮回。谁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活着，还是多做做眼下的事吧。

今天在家，为一位幼儿园园长所写的书作了一篇序文。这位园长原本就是我的学生。早年，我也曾带研究生到她园里去观摩幼儿社会性教育活动，印象很深。

住所的大门还是昨天下午下班回家后落的锁，到现在也没有开过一次。我已经将自己关在家中28个小时了。

想起昨天回家时，在小区的花园里看到大片红叶灌木（不知道叫什么名，暂时称呼为“红冬青”吧）中有两片绿叶冒出来，有点奇特，便掏出小相机拍下带回来了。“万绿丛中一点红”，是一种审美观，还多少带有点价值判断的意味。这可是“万红丛中一点绿”啊。妙哉！善哉！

2009年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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