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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道尽红尘（第1页）

人只有当他客旅他乡时，也才能使感到有种孤独，思家、念家的苦楚。几年了，我没回来与家人的团聚。在那些理不清的情感中飘荡……我不是不想，不远千里的来回奔波，怕荒废了忙忙碌碌的事业。而是那繁华似锦生活，更能留住我流浪的心。

我在上海过节，也有忙不完的事。还有应酬不过来的女人。在平时照顾不过来的朋友，商业往来的客户，过节了邀来一聚，对酒当歌……。再说，到上海不久，我就和童汐风分手。没有了，千里的婵娟。我只有在爱我的女人怀抱中，发出对节日的感叹。对父母的一丝挂念，也还有对小姨一点幽幽想念。

我吸着烟，望着唉声叹气的父母。我无言。因为，我知道他们能去找谁呢？两位老实巴交的退休工人，爸爸虽还没到法定的退休年龄，但他的名字就出现在工厂，第一批提前下岗的名单中。现在，变成一个整天和鸟说话的人。我转向老爸问：“你知道君惠的电话吗？我想，还是先向君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们在做商量。”爸爸愣在那里对我说：“她说完就走了。我也忘了要她的电话。”妈妈对父亲不满地说：“你看，你一天和鸟呆着，人都呆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问问，怎么和她联系？你到成了学舌的了。”

胡玉忙着劝着我的父母说：“伯母，您先别急。让晓男想想办法。事情呢，既然已经出了，您光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当下，最要紧还是晓男说的，先搞清楚情况。看这件事和小姨，有没有直接关系。小姐在她那儿，服用毒品死了，与小姨贩卖毒品是两回事。”我虽是这么说。可是我想了半天，在我记忆中的同学和朋友，我揣摩着他们没有一个没有能帮上忙的。不过，我还是拿出带来的电话本，我一一给他们打了电话。不在的不在，换号的换号。何况，今天阴历二十七。再过二天就过年了，谁还没点事儿。

几年了，事过境迁。人哪能没有变化？

此时，快到中午。我朝着父母问：“小姨的歌厅和洗浴中心，你们知道在哪吗？我想，先去她那里打听一下情况。她在生意圈里干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少了朋友。”谁知，他们相互看看，都说不知道。妈妈解释说：“她哪又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她也没跟我们照实说过。哪次，她来家里看我，倒是念叨着请我去洗浴什么的。我也没往心里去。象是在华育大街上，挺大的，叫个什么船的怪名。”老爸补充说：“这不，前几天你小姨还往家里送了不少年货。谁知道，好么呀的，人被抓起来了呢。”

自从老爷姥姥去世以后，我知道小姨和妈妈，在许多的事情上都有分歧。姐俩也没少闹别扭生气，可是在逢年过节，也没断了来往。血脉，是我们祖辈传下来的割不断骨髓。我望着父母，叹息着摇摇头：“哎，那我去找吧。现在，咱们先到外面吃点饭。填饱肚子再说。”尽管我妈说，家里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鸡鸭鱼肉的什么都有。我还是把他们请到外面。春节将至，人们除了忙活着打扫卫生，擦玻璃，擦家具，就是家家户户在自家的门上，贴些条幅和张贴些喜庆的年画。就连我家也贴上了一张恭喜发财的财神。

大街上已是张灯结彩。整座城市，处处笼罩在祥和与忙碌的气氛中。在车来车往的穿梭中，人们脸上都带着喜悦，在迎接着接新的一年。许多的人家，是把积蓄了一年的钱，放在这过节中来花。也许，这也是一种祖上流传下来的情结与文化。大街两旁的商店也披红挂绿，顾客盈门。连连创出一年来的销售新高。城里人过年，忙着采购干鲜年货。一些外地人，尤其是从农村进城购物的也是大包小包的往回拎。街上还有搭建的一些临时的卖爆竹的销售网点，挤着不少人。购买过年的鞭炮和燃放的焰火。

在海鲜城，我们一家人。由于小姨的事儿，团聚喜悦的心情，大打了这口。不过，我看得出父母对胡玉的到来，感到尤为的高兴。为了使气氛好起来。我妈妈边往，胡玉的碟子中加着菜，边说着北方过年的风俗。什么，正月初一拜年，初二回娘家，初四、初五。不串门，十五看灯会，最后，连她小时候，大年三十熬夜过年都讲出来……

其实，我倒觉得，我国是个农业国。过去，老祖宗们忙活了一年，冬天闲着没事，琢磨了一套让人们消费的办法。更多的是些生意人的把戏，胡弄着人们，把挣得一年的钱让你花掉。虽说是一乡一俗，但我想是，万变不离其宗。一些民俗的书中也有大量的记载，更是花样百出，扑朔离奇，宛若迷宫……古人，也称过年是“年关”。我小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说穿了，这是社会人的一个关口。有钱的开心，没钱的难过。还有落了难的，你就不好过了。

我吃着饭就为小姨的事情，伤透了脑筋。我真的是信命了，我不来，哪年也没有听说过小姨出事。我人刚到，你说吧，越是想见她，人到被关了起来。我自己边跟老爸喝着酒，边自己跟自己在心里嘟囔，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丧门星，还是个倒霉鬼！我和胡玉与我的父母，就样吃了我回家来的第一顿饭。

饭后，我先把父母送回家。胡玉就跟着我，直奔华育大街。我开着车在大街上来回转了两圈，也没看见一个叫什么船的洗浴中心。胡玉望着我说：“许是伯母记错了。”我看着远处路边的交警，直朝我这边看，如果我要再开过去。他是非扣驾驶证不可了。我赶紧溜上一家歌厅的门前，我把汽车停好位置。下车抬头看见，霓灯镶嵌着“月亮弯大歌厅”一个很大的招牌。

“月亮弯大歌厅”，让我看着不伦不类的。不过，歌厅里面装修的还不错。这里虽然没有上海歌厅那样奢华，也有些跟不上潮流。但我还是觉得这种档次，在这个城市中还是一流的。歌厅永远和外面，是相反的两个世界。我和胡玉刚进到歌厅里面，前台的一个男侍者上前恭候道：“欢迎，先生、女士光临！”他一边跟在我们身后，一边问：“您们是要大雅间，还是小雅间？”

我停住脚步，望着他问：“我想打听个人？”

“您说。”

“我想问，你知道有个开歌厅的女老板，叫周颖的这样一个人吗？”

那个侍者迟疑了片刻，犹豫地问我说：“先生，您是她什么人？”

我听他这样问，想他是知道，我便告诉他说：“周颖是我小姨。”

那侍者忙说：“先生，你等一下……”说着他就匆忙的走进前台。他和站在前台的一个女孩，商量了一会儿。那女孩用手机开始打电话。她打完电话，马上朝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说：“刘老板说了，让您们先等一会儿……他正在忙，过会儿过来。”

“周颖不是你们的老板？”

女孩笑笑说：“是。我说的是又一个老板……这样吧，我先给您开个包间，您先等着。”

我和胡玉跟在女孩的后面，上了三楼。里面的光线很暗，在楼梯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抽象派的，裸体女人的壁画。

胡玉用胳膊，捅捅我悄声说：“你小姨满现代嘛。”

她的话使我脸红。

那女孩等茶水和几盘小吃有侍者，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摆好。她便那起气遥控器，为我们点了几支歌。望向我说：“您稍等……”

我催了她一句：“会等很长时间吗？”

我心想，我可不是跑来听歌的！

女孩说：“一会儿，我再催催他。”女孩出去了。电视的荧屏上出现了，最近走红的歌星，菲菲的身影。她忘情地唱着那首《爱美人》：“道尽红尘，看谁能把爱舍，虽说，你我都有诉不完，人间的恩恩怨怨，却原来，这些恩怨都是缘……渺渺茫茫又来回，我爱你的心不变，说是，今生路漫漫又长远，往日的爱恋又重现……红花配绿叶，藕断丝也连……今生几多情，爱你永不变。”

可是在我今天听来，这支甜美而悠扬歌曲，更多地是道不尽的人间哀伤。曲终，我关了遥控器。

胡玉嗑着瓜子问：“怎么，不听了？”

“没心情……”我点着香烟，看着胡玉说：“爱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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