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扶苏的询问,嬴瑞早就有所准备。
“回父皇,在您这两年戍边时,算盘乃儿臣研习《九章算术》时,从中获得启发,故而才造出此物。
而造纸术,则是儿臣在家撰字时,觉得木牍、竹简书写过于耗才费料,又借鉴于蒙帅改良毛笔之举,因此才想出了造纸。”
“恩…能借鉴他人所为,从中举一反三,着实令朕欣慰。”
说完,扶苏低头沉思,似乎在分辨嬴瑞所说是否真假。
想了半晌,他觉得嬴瑞的话语,也挑不出什么破绽。
趁扶苏高兴之际,嬴瑞觉得现在应该鼓足勇气,向他提出要求。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你造纸有功,朕还觉得赏赐不够,说吧。”
“儿臣麾下目前独有杨少傅,难免有些人才紧缺,特请父皇,准儿臣广纳贤才。”
对于嬴瑞的请求,扶苏也能理解。
早先他自己也招揽门客,访遍贤才,无论是作为皇子还是储君,为自己储备政治班底,这都是历朝历代的惯例。
这也说明,嬴瑞已经具备合格储君的觉悟。
还有嬴瑞能把这件事摆在自己面前说出来,而不是偷偷摸摸地进行,这种做法让扶苏觉得他够坦率。
“朕准你招揽贤才,不过还得提醒你,这贤良之才,可不是遍地都是,其中也不乏弄虚作假之辈,早年朕招揽门客时,也碰到过此类人。”
“儿臣不打算招揽门客,而是请谏父皇,立东宫之制?”
“噢?可有章程?”
嬴瑞又拿出一张纸,摊开后说道:“父皇请看,这是儿臣与杨少傅所拟章程,请父皇过目。”
东宫储君制度,最开始创立于西周,东汉时期才初具规模。
嬴瑞就是要借用这个制度,从而正大光明的为自己捞取更多政治资本。可以说,这是他的一种阳谋手段。
更关键的是,东宫所设官员,无论是三师三少,还是其他属官,都是朝廷任命的正式官员,可不是寄食在主人家的门客。
(科普小知识:战国盛行豢养门客之风,在贵族士人家里白吃白喝)
扶苏看完之后,赞叹不已:“杨爱卿大才,此章程甚为规范。”
嬴瑞笑盈盈施礼附和。
这套制度实际不是出自杨硕,而是嬴瑞把功劳让出去。
“父皇,这东宫属官,请准儿臣自行任命。”
“吾儿天资聪颖,朕很放心,准了。”
从宫中回到家里,嬴瑞就一头扎进造纸工坊里,尝试着怎么研究出最好比例的配方。
望着堆成山的失败品,嬴瑞感到无比郁闷和幸运。
他从失败品中,拿起一张皱巴巴的废纸,这玩意是木屑所制,既不能用来当纸箱,也不能用来如厕。
随后他又去查验竹子制作的失败品,大部分都是皱成一坨。
不过好在,最近几个月的生产实验过程中,误打误撞之下,他找到一次最佳的操作方式,才得以造出今天能拿到宫里的纸张。
如果今天没有那几张纸起到关键作用,这座工坊恐怕就要在淳于越那张臭嘴的喷击下,胎死腹中。
章邯来到工坊,向嬴瑞禀报:“禀太子,臣已办妥。”
嬴瑞冲章邯点头,随后交代杨奋,继续督造纸,跟随章邯来到一处僻静库房。
章邯命人打开房门,映入嬴瑞眼帘的,正是他一直觊觎的天外陨石。
当初章邯答应帮嬴瑞,并非真正的投诚,他只是想还相赠算盘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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