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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对啦,我们是在谈箱子。&rdo;他同意道。&ldo;而我却在对您说宝石是永生的,这是真理、然而,某些宝石会老化和得病。不过,这不是指钻石而言。红宝石、绿玉、蛋白石、蓝宝石会失去本身的光泽。为了使绿松石恢复青春,就把它放进热肥皂水里或者让鹅把它吞下去。而巴西黄玉则要裹在面包里烤一下才行。不过,大多数宝石要用潮湿的泥土来治病。&rdo;这时,我象是弄懂了点什么。&ldo;泥土,&rdo;克贝尔继续说,&ldo;可以使宝石返老还童。呶,请看!&rdo;他把一块扁豆那么大的深红色椭圆形宝石举到我的面前,&ldo;请欣赏一下它的光泽和色彩。这是巴来红宝石,法国珠宝匠对这种宝石评价很高,它在罗马教皇的皇冠上占据荣耀的位置。在牧首法衣圣器室里仅有三块这样的宝石。这块是用来装饰阿德里安主教的手杖的。三个月前宝石得了&lso;老年虚弱症&rso;。我把它埋在土里,你瞧,就在这儿,埋在这一层里。我在土里还掺上了粉末,这种粉末是父亲留给我的,于是它又变年青了……&rdo;

&ldo;法衣圣器室被盗的时候,宝石就在这只箱子里吗?&rdo;

&ldo;是的,当然啦!&rdo;

&ldo;宝石没有丢吗?&rdo;

&ldo;没有。任何人都没动过箱子,也没刨过土。&rdo;

&ldo;盗贼中没有珠宝行业的内行,&rdo;倾听我们谈话的博林插了一句。

话虽不多,但已说明了……

&ldo;被窃的宝石大约值多少钱?&rdo;我问克贝尔。

不知他是在笑,还是在咳嗽。

&ldo;美,那是上帝赐给的,不能用金钱计算。请问,圣灵的圣餐、天空、星辰和太阳值多少钱呢?它们是无价的。&rdo;

&ldo;太阳、星辰和圣灵的圣餐不能陈列在珠宝商店的橱窗里,&rdo;我说,&ldo;珠宝商人对被窃的宝石肯付多少钱呢?&rdo;

&ldo;八百万,一千万,也可能会是一干二百万卢布,&rdo;克贝尔冷冷地说,&ldo;我不知道……&rdo;

当杜博维茨基得知有关&ldo;锯痕自下而上&rdo;的发现已写入现场勘察记录中时,就认为自己的使命已完成。他借口有急事

同苏霍夫和沃尔任宁一道走了,克贝尔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搞不清是走了,还是在空气中溶化了。

阿尔秋欣伏在工作台上喝茶。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茶。张开毛烘烘的粗大手指,大声地嚼着糖块。

&ldo;请问,你先要研究全部记录吗?&rdo;博林讥讽地问我。

&ldo;不,不用,首先我要同你谈谈。&rdo;

&ldo;悉听尊便。&rdo;博林冷笑了一声,斑白的小胡子向前噘着。他和杜博维茨基一样注意修饰自己的小胡子、他们同样注重自己的仪表。不过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也仅到此为止。博林是没落贵族的后裔,看来,吃过不少的苦头和屈辱。与杜博维茨基不同的是,这位易动肝火的先生懂得发火的代价。

&ldo;我认为,我有责任向你报告,暂时还没有值得夸口的发现。&rdo;他说,&ldo;记录搞了一大堆,却用处不大。&rdo;

&ldo;罪犯没有留下痕迹吗?&rdo;

&ldo;不,我不敢断言。留下的痕迹足够十个强盗的。比如,我发现了手印。沃尔任宁先生关于栅栏上的绳结的说法不是没有根据的。那种绳结是水兵们专用的,被称为&lso;帆绳眼&rso;。因此,可以断定.在盗贼中间,至少有一个人是懂航海的。仅就上述这些情况,你能下达什么命令呢?我们缺少一套刑事犯登记卡片。原来的卡片早在一九一七年三月就被群众销毁了。我们的耳目也取消了。杜博维茨基认为,使用耳目对俄国的民主来说是耻辱……最后,请注意到临时政府宣布特赦后的莫斯科局势。我们不仅来不及逮捕刑事犯罪分子,甚至无法登记他们的罪行。我们无能为力。在革命前,我们知道:这个人是扒手,那么,他准不会参与抢劫活动;那一个是溜门撬锁犯,是专去住宅盗窃的专家。可是现在,扒手成了强盗,溜门撬锁犯干起了海盗……&rdo;

我让他把话说完,然后从衣袋里掏出表看了看。

&ldo;现在该听听我的了。你,尊敬的彼得&iddot;彼得洛维奇,一共说了十五分钟,&rdo;我用指甲敲着表蒙子,&ldo;整整十五分钟,几乎没讲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rdo;

&ldo;请听我说……&rdo;博林刚一张嘴,就被我打断了:&ldo;不,你先别说;彼得&iddot;彼得洛维奇!我深感遗憾,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并要向自己的上级,莫斯科民警局苏维埃副主席汇报情况。再有,请你注意,从现在起你将在我领导下工作,因为侦破工作已由我来负责。而我珍惜时间,不听你那些与侦破工作毫无关系的想法。&rdo;

一阵沉默。阿尔秋欣把茶碟放在桌子上。博林的面色苍白,然后又泛起一阵红晕。

&ldo;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抽烟,&rdo;我允许道,&ldo;听说,烟可以安神。&rdo;

我感觉到,这位旧警察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克制住自己。然而,他还是忍住了,这是多年磨练的结果。旧制度善于培养自己的官吏,甚至克伦斯基政府也未能使他们解体……

&ldo;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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