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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1页)

萧琴轻声走近,将一篮子的花放在墓前,抬头端详着父亲。

上一次&ldo;看见&rdo;他,是两年之前的事了。令世人敬仰的萧大侠依然挺拔俊朗,满头黑发不着白丝,一身青衣一丝不苟,不睁眼,不说话,依旧能散发出凛然之气。

萧琴知道父亲一定察觉到自己来了,但他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睁开眼睛,显然是要将这一曲吹完。

萧琴不想打扰父亲,她解下琴,在墓前席地而坐,跟着曲子的节奏,在最高潮的部分和入了琴声。

这首写给亡妻的《忆水情》,是萧何在模仿无数种水声而作。有小桥流水,有碧波荡漾,有暗流涌动,有巨浪滔天。每一种水声,都让他想起妻子的不同姿态。秦水柔,一个彻彻底底水做的女人,她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坚韧如冰。

这是萧琴第三次和父亲合奏这首曲子,不知为何,没有了前两次的生涩,她觉得自己终于走进了曲中,走进了爹对娘的爱意之中。

曲终于流水潺潺,父女二人竟都流下了泪水。他们知道,这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莫名的感动。

萧何在缓缓睁开眼睛,见女儿静静地坐在草地上,半睁着眼睛怔怔出神,悬在琴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她看起来似乎在想什么事,或者是在想什么人。

&ldo;琴儿,这几个月,你都经历了什么?&rdo;细心的父亲发现了女儿的变化。

萧琴抬眼,微笑道:&ldo;爹,我好像听懂了这首曲子。&rdo;

萧何在也微微一笑,&ldo;之前你弹得急躁时,我就跟你说过,不急,你迟早会懂的。想来,也是时候了……灵钰应该已经到了吧,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rdo;

萧琴不解父亲为何会提起灵钰,回道:&ldo;他是昨晚到的,我们喝了些酒,聊到很晚才睡……不过我睡不着,就早早起来,一个人过来了。&rdo;

萧琴平淡的反应,有点出乎萧何在的意料。

&ldo;你们都谈了什么,让你这么快就听懂了这首曲子?&rdo;

萧琴这才明白父亲的意思,脸上微红,摇头道:&ldo;与灵钰无关……是……&rdo;

萧何在见女儿欲言又止,知道她有了心事,便走到她身旁坐下,温柔道:&ldo;发生了什么,跟爹和娘说说。&rdo;

萧琴忽然眼圈一红,看了眼爹,又看了眼娘的墓碑,有一瞬,她仿佛觉得自己还有个完整的家。

&ldo;爹,你和娘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你是怎么喜欢上娘的?&rdo;半晌,萧琴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萧何在一怔,尴尬笑道:&ldo;不是在说你的事吗,怎么问起我了。&rdo;

&ldo;我想听……&rdo;萧琴央求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期待的光。

萧何在这才发现,女儿的眼睛看得见了。他安慰一笑,看着亡妻的墓碑,若有所思地道:&ldo;当年我救了她一命,却让她用半生来报答我……&rdo;他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在对秦水柔的在天之灵道:&ldo;水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但我,我却很对不起你……&rdo;

二十三年前,初立侠名的萧何在救了身负重伤的秦水柔。起初,他并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却知道他。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正直少侠,秦水柔从自傲不屑,到打趣挑逗,再到心动生情,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接下来她主动引诱,再到萧何在不攻自破,更是只用了短短三天。

一个是在江湖兴风作浪多年的魔女,一个是刚成名不久的少侠,二人的结合源于情不自禁,走向情难自已。秦水柔承认,是她勾引了他,而萧何在也承认,是自己把持不住。

这段□□在女儿面前自然是难以启齿,萧何在将其简简单单化作一句&ldo;我救了她,她以身相许&rdo;。

虽然没有更多的讲述,但萧琴似乎能够理解他们的结合。

&ldo;他救了我,我……&rdo;萧琴很自然地想到了南宫乙。

&ldo;他是谁?&rdo;萧何在很警觉地问道。

&ldo;他是南宫家的二公子,为了救我,死在了催命琵琶的手下……爹一直在江湖行走,一定听说了南宫家的事情,我因为各种原因被卷入其中……&rdo;

萧琴跟父亲细说了其中的&ldo;各种原因&rdo;,她不知道是第几次跟别人说讲述段经历了,唯独这次,连与南宫乙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父亲,甚至包括昨夜的梦。她知道父亲不会陪自己很久,更不知下次重聚会是何时,所以她不想有任何隐瞒。

对于一直将上官灵钰看作是自己未来女婿的萧何在来说,起初听到突然冒出的南宫乙,他是拒绝的。不过他听女儿说的真挚,又了解到南宫乙的所作所为,固然对他有些冲动的做法很是生气,但听到最后,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真心对自己女儿好的男子。又有什么比舍命相救更让人动容的呢?

萧何在心里很矛盾,他想到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灵钰该怎么办?

第56章父女

&ldo;爹,你说他若没死,会去哪呢?&rdo;

萧琴每次跟人说完这段经历,都会问这个问题。她问过尚意,也问过上官灵钰,但她心里清楚,没有人会知道答案。

萧何在轻叹了口气,柔声道:&ldo;他会去哪我不知道,但他若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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