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其实,柳夫人也回了一首小词与韦乾先生相和。菩提心昨天也拿来了,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殿下可要看一看?&rdo;贺兰梵境双手捧起那一张纸。
&ldo;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rdo;
许宸接过来,反复诵读。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小时候先生往往不会逐字逐句地解释诗句里的含义,只会让他一知半解地背诵。
那些诗句像是绮丽的锦绣,虽然他看不懂华美的纹路,却能隐约窥得一点其中美好。
那时候先生说,你现在只要记住就行了。
现在他终于能够解读,能够领悟,对柳氏竟多了几分敬服。
既柔韧,且刚强,抱定一缕情丝,在乱世里,身遭催折,初心岿然不动。
柳氏如此,陈柔何尝不是如此?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读着读着,终于释怀。
许宸写了信去东都,遣可靠的人把陈柔接回来。对许如是的芥蒂自然而然,像是照射到阳光的坚冰,渐渐就消融了。
&ldo;今日,阿耶的信到洛阳了吧?&rdo;
&ldo;四百里加急,自然今日就能到了。&rdo;
这日,许如是正不用上学。
许如是找到一坛度数低的甜酒,约了即将出征的许铄,在园子里的树下对饮。
许铄一想起母亲就要回来了,又激动又开心。还不忘数落许如是。
&ldo;菩提心,你从前还拐着弯说我莽撞,你自个儿也没好到哪儿去。这次要不是贺兰阿姨救你,你要怎么收场。&rdo;
许如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ldo;你和阿耶闹的时候,想过怎么收场吗?&rdo;
许铄喜滋滋道:&ldo;一对爷娘生的,要不怎么说是兄妹呢?像你阿兄我。&rdo;
像他那岂不是要完?许如是横了他一眼,才举起酒杯:&ldo;此去平叛,小心点,躲在后军里,千万不要冒头。别逞能。家里也就算了,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的。&rdo;
&ldo;菩提心,你才多大,就这样啰嗦?好了好了……听你的,听你的。&rdo;
许铄被许如是瞪了一眼,急急改了口。与许如是互敬一杯,相视一笑。
许宸遥遥地注视着他们两个嬉笑玩闹,一片何乐景象,不禁笑了笑,牵着贺兰梵境默默离开了。
此时,太阳正晴。柳枝头的白絮纷纷扬扬,随东风而起,厨下的炊烟,春光如画,岁月静好。
这边许如是才跟许铄吃完酒,东西也没收拾完,陈妈妈就急着跟她说有事要出去,许如是诧异:&ldo;您又要出去?&rdo;
陈妈妈陪着笑脸:&ldo;娘子见宥,我侄子近来到了长安,人生地不熟的,我总得帮衬帮衬。&rdo;
她这样一说,人之常情,许如是想了想,也不难为她:&ldo;您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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