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有睡意,才裹着被褥躺下。他又梦到年少。-“娘,为什么这里不下雪啊?”纪云宴问。胡秋水掐了掐他的脸蛋:“我们这太南边了,要去北边才能瞧见大雪呢。”“那今年还会下吗?”“窗外的玉兰花都开了,已经热起来了,要等下一个冬天才能有机会瞧见。”“爹爹是不是在陵安?我听人说,陵安一下起雪来就几日不停,人们可以在结冰的河道上拔河。那我以后可以去陵安找爹爹,让他带我打雪仗吗?”胡秋水的目光朝北边望去,意味深长:“自然可以,不过现在外头乱的很,你得在先生那好好学,日后长成一个翩翩君子,让你爹爹大吃一惊。”“嗯!”他又扒了一口碗里的米粉,认真道,“我吃完就去私塾!”胡秋水正要回答她,却听见外头传来喧闹与哭泣声。她以为是仇家趁着兵荒马乱的时机找上门来索要钱财,忙出了门,母子二人却被吓得不轻。同游为首的男人穿着隐蔽,看不清他的脸,手中的刀有些眼熟。她没想起来是谁,只是抱着怀中受惊的儿子问:“你们要多少钱?我们家给得起。”那人只是冷笑一声,将用麻绳绑着的父母松开。二人挣扎着要往胡秋水的方向去,踉跄之间却被为首的男人各自踹了一脚,趴在地上无法起身。“我爹娘年迈,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她下半句话还未说话,就瞧见金光闪闪的刀刺向了年迈的父亲身上。母亲想要反抗,往男人身上扑去,却被他轻而易举提起,刀身穿透了身体。慌乱与恐惧交错,胡秋水忙捂上儿子的眼睛。男人一步步逼近,她也一点点后退:“我丈夫在陵安做官,你就不怕他报复吗?你听说过纪蒙尘吗?他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直到她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男人才出声:“没人会给你伸冤。”他一把扯过纪云宴:“你这么爱你儿子,那就先杀这个小的吧。”纪云宴被拉过去,一只手臂却又被胡秋水牢牢拉着。她也不是习武之人,危机之下竟抢过了男人,将纪云宴拉到自己身后。定远刀落在肩侧,胡秋水仍然在苦苦挣扎。握着刀尖的手浸满血水,她力气不足、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却仍不肯放弃。多次挣扎,男人有些厌烦,只好俯身下来,说:“你以为,没有他的默许,我怎会动手?”“你是……”她瞪大双眼,提刀男人的身形与邵远的轮廓重叠,眼中又是震惊又是悲凉,“真的是他吗?”邵远点头的瞬间,有泪水从她眼角流出。刀身决绝地刺进她的心脏。这一次,她没有反抗。纪云宴猛地惊醒。四肢酸痛无力,噩梦之下,他睡得很不好。案几上的油灯已经燃尽,起居注还停留在昨夜他翻看的最后一页。玄成端了水进来,见他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穿靴子,说:“殿下待会儿要随秦大人到官府上处理公务,事情不多。何时处理完,何时便可出门转悠。”他将巾子拧干水,交到纪云宴手中,疑惑道:“咦,昨夜是很热吗,还是殿下您的被褥有些厚了,怎么睡得满头大汗?”他去翻了件清爽的衣物给纪云宴换上。傍晚时分,纪云宴将起居注交还给秦嘉平,叮嘱他物归原主,便携了玄成到昔日胡家。门庭落败,如此凋零。父皇不肯修缮,就连秦嘉平提出要打扫整理一番,也未得应允,但他还是会时常在后院的花园中忙活。昔日玉兰树已经成了枯木,再也没有当年玉兰花瓣遍地的景象。好在花园被打理得很好,他站在那一大片荼靡花前许久。刻有“秋水”的玉簪插在发间,就如胡秋水很多年前说的那样,他的确长大,而且礼乐书数,都学得很好。夕阳照在地上,透着诡异的橙红色,像是已经凝固了的血,恍惚之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余年前。“娘,我回来了。”-三月三,上巳夜。陛下初愈,又有女儿相伴,心情愉悦。一路上人潮拥挤,李执跟在身后战战兢兢,唯恐主子要将街道清空。见父女二人有说有笑,才勉强放下心来。说是悄悄地出宫,周围仍然有许多暗卫保护,只要不是陛下震怒,今夜是出不了乱子的。公主许久未出宫,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她在一处卖头饰的小摊前停下,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她的身高看清卖的是何物,只能瞧见头顶亮晶晶的东西。柳双娥将公主抱起,问:“昭溪看上了哪个,我给你买好不好呀?”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穿成玩家废号搞基建+番外 我和女神双向攻略中+番外 一仙,一鬼,任平生 失忆后撩了被我渣过的前妻+番外 思音不觉+番外 暗恋的人被绑上床后,我怂了! 冰上小王子[花滑] 病娇大佬的小祖宗马甲又爆了+番外 咸鱼少爷和大佬联姻后 错莺入怀 别弯 谁在有人鱼的海上狼人杀 甩了我的O还留着我的标记 折红英+番外 帝王侧/宠妃上位记+番外 今天我成功退隐了吗?[综英美] 疯戏子 胜者为王[快穿]+番外 论坛沉迷养我+番外 家事:爸爸的爸爸叫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