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分明是百骑司的指挥沈穆,只是不知为何像变了一个人般,出手狠辣、眼神凶恶,令她望之生乱。她忍不住再往窗外看,不过须臾的功夫,外头已恢复如常,唯有地上一摊黑焦的印子,以及刺目的鲜血,提醒着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可见百骑司的执行力极高。她闭了闭眼睛,将心跳慢慢的放缓,恰在这时,门外有一道清昶的声线响起:“臣裴长思,拜见公主。”李仙芽松了一口气,命晴眉为他开门,门外人着一袭葱倩色的澜袍,衬出了眉眼的温良,以及通身的清雅气度。“裴卿来迟了。”李仙芽向来落落大方,抬手邀请裴长思入席的同时,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裴长思微微怔神,脚步窒住,旋即拱手齐眉,恭谨道,“臣方才来时,恰逢卦仙乱世,耽误了脚步,还请公主恕罪。”李仙芽原就是开个玩笑,却不想竟叫他当真了,不免有些歉意,只笑着嗯了一声。“不过随口一句,裴卿切莫当真。”她坐下,好叫他放松些,“请坐。”裴长思闻言松了一口气,入席而坐。他今日下值,回家之后却接到了公主邀约的请帖,不免心神激荡,以至于到这个时候,后颈还在微微冒着细汗。“臣惶恐,不知公主召见,有何旨意。”李仙芽愣了愣,抬睫向他看去。茶博士奉来茶碗茶汤、点心酥糕,裴长思脊背挺直,搁在桌案上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的确有一事相商。”斟酌一时,李仙芽还是要将做戏的事情同他言说,“我听说,当年你在乾阳殿侃侃而谈、对答如流,今日为何如此拘谨?”裴长思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紧张,只不动声色地把手从桌案上拿下,静思一时,方才回答公主的问题。“若是公主考较臣的学问功课,臣应该不会拘谨。”裴长思说完,鼓起勇气看了一眼上真公主,只觉眼前一片温柔色,公主在其中明亮着、清澈着,有如在生光。李仙芽想来也是,大凡读书读的好的,都会有些可爱的呆气,横竖她要与他做场戏,她担待些就是。“不知裴卿年方几何,可曾婚配?”裴长思闻言愣住了,好一时才道:“臣是至圣二十五年生人,今年整二十五岁,不曾婚配。”他说完心中不免忐忑,不知道公主有何用意。听闻公主不过十七岁,许是到了该择国婿的时候?莫不是看中了自己?可转念想又觉得不可能:公主在神都百姓的眼里,是菩萨、是神女,是举世无匹的存在,自己又怎配得上?再者说了,如若真是择婿,理应礼仪院之人来相看,公主怎会亲自来?他忐忑不安,公主的心思却很简单,只将来意和盘托出。“曼度国国主一心求娶,圣上为了睦邻友好,意欲假称我已成婚多时。”李仙芽言简意赅地将话说明白,又看向了他,“裴卿擅卜卦、能堪神机,我仰慕已久,倘或裴卿有意,可愿与我我扮一阵子的假夫妻。”届时,她与裴长思还可以在公主府里卜卦,算一算阿娘的吉凶方位,一石二鸟。裴长思似乎窒住了,好一时才应声:“能被公主选中,是臣的福气。”李仙芽觉得他的客气疏离很令人尴尬,依着一阐提契而不舍的劲头来看,届时必定会一路追踪、不依不饶,倘或她与裴长思这般客气相处的话,恐怕会被一阐提一眼识破。到时候可就不好了。李仙芽想了想,问了裴长思一个问题。“裴卿,你会撒谎吗?”她诚心发问,“你小时候,撕烂过功课吗?帮小猫打过狗吗?有没有偷搽过你阿娘的胭脂?做没做过出格的事?”裴长思万没有想到上真公主的问题这般诡谲,一时间怔在了原地。“臣的确都不曾有过。”李仙芽叹了口气,只觉万念俱灰,“那恐怕会露馅的很快。”银河小洲晴眉一旁听着公主的问话,险些笑出来: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也就公主做过。公主小时候,在紫微宫里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叫做捣蛋头子,太子稳重不参与,二大王、三大王,同公主年纪相差不远,一道在紫微宫里撵鸡追狗,采花摸鱼,疯的连圣上都管不住。而能走进神都中枢的人,即便有家世、门第的加成,可也必须要有过人的天赋毅力、能力才学,例如裴长思这般谦和有礼的文臣,幼时必定苦读经略文史,又怎会有调皮捣蛋的经历呢?所以公主问倒了裴卿,也给自己出了个难题。眼见着气氛有些沉闷,晴眉连忙出声解围:“……公主与裴卿不过初见,哪里就能这么快熟识起来呢?横竖曼度国国主还有两三日才到神都,还能慢慢培养默契,总不好一见面就如老友,那也太过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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