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熟悉的脚步声从院内传来,谢禾宁捏着信件的手顿了顿,待到那明黄色的鞋子迈进屋里,进入她余光中时她冲着面前的人福身跪下:“皇上万安。”那人在她面前停顿片刻后径直绕过她,在她身旁的桌子上坐下。桌上摆放着两杯碧螺春茶,李昌烨伸手探过去茶还是热的。同以往一样,她从来不知道来的人会几时过来,便每隔半刻钟换一盏新茶,笨拙又耐心。李昌烨没有叫她起身,而是看着面前的人静静地跪俯着,她身穿着整齐的宫装,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余一节白净的脖颈在外,看得他心猿意马。刚来的的压抑的怒火在看见她后消失殆尽,此刻李昌烨很想扶起她,拥她入怀诉说这几年来的思念,完全这人在三年前不告而别弃他而去。良久他端起茶盏看着地上的人缓缓开口:“站起身来。”谢禾宁起身,顺势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垂手而立。李昌烨被她疏离的举动惹怒到,他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嗤笑道:“作为谢家穷途末路的棋子回来了?”谢禾宁在听到他的话后的颤抖了下,李昌烨的话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往她身上戳,她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屋里一片寂静,谢禾宁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那双令她朝思暮想多年的眼睛、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那双曾经饱含深情的眼睛里此刻承载的不是欢喜,而是嘲弄。仿佛无声的昭示着,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他同谢家的一场交易而已。谢禾宁的指甲无声的没入掌心里,曾经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郎终究是被她弄丢了。谢禾宁屏住呼吸,瞳孔里倒映出那人的面容。剑眉星目,一如当年般俊美,轻易可以捕获人的心神。想是这几年在上位待得久了,面目愈发坚毅,眉目间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少年时的温润,即使一语不发依旧气势盖人。这场无声的对峙里,谢禾宁同以往一样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犹豫良久,在李昌烨的注视下她点了点头。李昌烨看着她的眼神转瞬阴沉,她知道自己给了他不满意的答复,但这的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如今的局面,谢禾宁在进宫前便不止一次的设想过,所以她面上一直保持着淡然。既是为了谢家有求于他,那她要做的只有恭顺。这样想着,谢禾宁忽视掉面前人的目光,走上前为他沏茶,手上的绣着禾苗纹的手帕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耳边玉珠轻摇。在她靠近时李昌烨突然站起身,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只是轻轻用力,谢禾宁便被迫仰起头。李昌烨紧紧盯着她的脸想从她身上找出几分当初的模样,除了十年如一日带着绣着禾苗的帕子以外,他竟找不到半分能让自己熟悉的感觉。她如今就这么低眉顺目的站在自己面前,他能清楚的感知她刻意同自己保持的距离感。这无形中滋生了李昌烨内心的烦躁,低头打量了她一阵后,他手上的力气突然往边上一带,谢禾宁的脸便猛地一撇。繁重的头饰压迫的她失去了重心,挣扎间后腰磕到了桌角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痛的差点叫出来。李昌烨垂下手,冷冷地看着她:“妻不做,如今倒是主动跑来做妾。”谢禾宁扶住背后的屏风,借着力气勉强支撑着起身待缓和过来后,她规矩的跪在李昌烨身边开口道:“对不起。”李昌烨看着她凌乱的发髻,宽大衣袖里露出来的手纤细白皙,应该是方才撞得狠了,指尖还在微微颤抖,看起来甚是可怜。“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当年抛弃朕一走了之?还是如今没能按照谢家的嘱咐讨朕欢心?”谢禾宁被他眼底嘲讽的神情戳的十分难受,她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千错万错是妾一人的过错,还请陛下不要因此迁怒谢家。”李昌烨垂首看着她一脸恭顺模样,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起不了任何波澜。他握拳的手因太过用力指节作响,随即不再看她转身拂袖而走。下阶梯时与前来布菜的宫女撞肩而过,宫女失手摔了呈盘,汤碗破碎连同着谢禾宁熬了一下午的鱼汤撒了一地。宫女跪在地上害怕的发抖,这位年轻的帝王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她生怕因此丢了性命。然而李昌烨盯着地上洒落的汤还有雪白的鱼肉看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宫女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在皇帝离开的背影上看出几分落寞的味道。祸起咸宁二年冬,皇后谢朝云薨逝后,李昌烨亲定谥号为“孝仁皇后”,宫中敕谕天下,在京文武官员每人赐布一匹,令他们自制丧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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