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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棠心里的某个答案非常笃定，但还是要颜美亲口说，于是她问：“阿姨当时问昭溪要了多少？”空气陷入寂静，半晌，颜美认命地开口：“五，五十万。”说完，她索性摊牌：“就跟你明说了吧，棠棠，那女的问我要的封口费确实只有五十万，但我不能只看眼前这一点啊，未来几十年，我要考虑以后的呀，对不对？我这五百万是给她弟弟买房子的，每个月收点租金，我的生活也有保障啊，对不对？”她滔滔不绝地演讲了许久，曲棠一直听着，没有打断。直到对方的语速慢了下来，开始用忐忑的目光打量她的脸色，她终于表态：“阿姨，我非常感激您生育昭溪，将她养育成人。生活费也好，学费也好，这些我保证，以后不会克扣你们母子。”“那就好，那就好，那这五百万？”“至于这笔钱，我可以给。”颜昭溪着急：“曲棠！”曲棠轻轻拍打她的手背，递去一个安抚的笑，重新看向颜美：“不过我有条件。”颜美乐不可支：“你说，你尽管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既然对方要求五十万，那么我也只付五十万。至于您的养老顾虑，刚才我也说了，不会断你们的生活费。同时，这五十万，需要令郎自己来拿。”颜美的脸一僵：“什，什么？”曲棠气定神闲地道出缘由：“他是个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躲在母亲身后，逃避责任。您说对吗？”五百万变五十万，跟颜美的计划大打折扣，离她儿子想要的跑车还差了不少。但也好过没有，给那对不知好歹的母女2万做手术，剩下48万，加上她这些年存的黄金，勉勉强强也能凑齐。于是她喜笑颜开地走了，并且许诺会让儿子亲自来找曲棠。曲棠送她出门，并帮她叫好了计程车。深呼吸了一口，将琐碎的烦事吐出胸腔。昭溪的心情不好，得回去安慰一下。她如是想着，折回包间。但推开包间门的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昭溪比她想象的严重很多。当时糕点已经上了，4寸的提拉米苏，一杯红茶，一杯咖啡。颜昭溪整个人伏在桌上，像野兽一样撕咬着提拉米苏，铁勺一勺一勺地机械地塞进嘴中，胡乱咀嚼。嘴巴整个鼓起，唇胀到闭不起来，草草嚼两下，还没等咽下去，下一勺又塞了进来。“昭溪！”那是曲棠治愈（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昭溪！”那是曲棠第一次慌乱。她蹿上去拉住她机械挖蛋糕的手，对方还用力挣扎，偏执地去抓蛋糕。“我是曲棠，我是姐姐。有什么事告诉姐姐好不好？”颜昭溪听不见她说话，挣扎着用铁勺又挖了满满一勺。这一次，半途被一只纤瘦却有力的手截住，转而送进了曲棠口中。一口，两口，三口……曲棠以同样快的速度，将剩下的提拉米苏吃了进去。顾不得唇角残留的痕迹，哄道：“姐姐在这，昭溪，姐姐在这。”姐姐……这个称谓像一勺蜂蜜，融进了苦不堪言的黄连水中，将苦味驱散了一些。颜昭溪没有再去抢蛋糕，眼睛半垂着，睫毛挂着一滴晶莹的泪，呆呆的，愣愣的。曲棠用脚将垃圾桶勾到颜昭溪面前，哄劝着说：“昭溪，乖，把蛋糕吐出来好不好？”过了许久，颜昭溪才终于听她的话，整个身体一缩，地把提拉米苏吐了出来。“呜……”她从喉咙底发出一声呜咽，瘦瘦的肩膀抽搐着，单薄的身体终于无法承受强烈的情绪，发出幼兽的哭声：“她一点都不爱我……”曲棠的心被刀捅了一下，鲜血淋漓，她更加用力地抱进颜昭溪，抱住她颤抖的肩膀，将人往怀里揉。她望着平静的咖啡液面，仿佛望着一个停在十字路口不知所措的小颜昭溪，眼神笃定，势必要将她带出这迷宫。柔软的唇动了动：“姐姐爱你。”——低调的奔驰悠扬的古典音乐从出声口传来，让空气的流动顺畅了些。曲棠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手扯下围巾，扬手扔到后座。副驾驶，颜昭溪如睡着一般躺着，头靠着皮椅，眼神藏在覆盖半张脸的大号墨镜下，性感的唇闭着，一字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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