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荔一时间也有些头疼,将整个院落都思考了个遍,她最后试探性地朝白锦玉问道,“夫人觉得东侧房怎么样?”正屋一般都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中间的用来作为祖堂,放祖宗牌位,在白锦玉这儿直接空置了,她自己住的地方是西侧屋,按理说东侧屋应该由长辈居住。“真论起来,兄长不算长辈,也算长者了。”按照春荔这话,那纯粹就是强词夺理,真要论起兄长来,那黄风怪也该住在东侧房,不过如果真要论起长辈来,白锦玉也确实没个像样的长辈,托塔天王不算在内,那东侧屋也只有闲置的份。懒得再想,白锦玉轻轻摆了摆手,“就这样吧,按照你说的办,布置齐整些,今晚就开始供奉香火。”也别挑日子了,白锦玉算是看明白了,再挑来挑去,为难的还是自己,左右有那供香在,怎么着也能把哪吒请来。东侧房闲置了许久,但里头的一应家具却是摆放齐全,听见白锦玉同意了自己的意见,春荔紧赶慢赶在傍晚时分将屋子收拾了出来。按理说给神位供奉香火的地方,不应当摆放太多杂物,直接安个供桌,放在屋子正中央便是。但白锦玉推开门却瞧着与其他房间并无什么差别,只在靠近墙的位置设了一张小供桌。见白锦玉面露疑惑,春荔赶紧解释道:“夫人,若是以后三太子想要留宿,也能直接住在此处。”“也好。”白锦玉点了点头,哪怕她并不清楚哪吒会不会留宿,但这个态度总得先摆出来。香炉等物已经放置妥当,白锦玉燃了供香,插进香炉中,又将手中的请帖凑近供香火光处点燃,烧起来后放进了香炉中。不多时,请帖烧尽,随着香烟一同袅袅升起,飘向天际。白锦玉想着先前哪吒现身,都得等供香燃尽,刚想坐下歇歇,却不想她刚转身,就听见哪吒的声音。“你这是又想坐下喝茶歇脚?”“我又不知三太子哥哥何时来,还得要我苦等不成?”白锦玉嗔怪地看了哪吒一眼,“若是哥哥每次都来得这样快,我也不必每次都要歇脚了。”哪吒见她“恶人先告状”,发出一声轻笑,将手中拿着的请帖抬起轻晃了两下,然后道:“你以后要给我送帖子,可别在上头写什么云楼宫了,那是托塔天王住着的地方,和我有什么关系?”“幸好我刚才回云楼宫看望母亲,这帖子还未送进宫中就被我拦下了,否则又要送到托塔天王手中,给你惹来祸事。”“如此多谢哥哥了。”听到哪吒的话,白锦玉连忙道谢,又解释道,“也是妹妹孤陋寡闻,不知哥哥仙府何处,只能以讹传讹,写上了云楼宫。”“你只管写三太子府,不用避讳,写上了名姓,自然不会送错。”哪吒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那方小小的供桌,他方才便瞧见了,这里不是往常供奉他的倒座房,他唯恐是白锦玉的“闺房”,根本不敢细瞧,只感受到了自己神位所在之处,定睛看去。“你倒还不算太愚钝,知道给我单做个神位,既有了这个,更不会送错了,以后只要你燃起供香,我便知晓了。”“啊,差点忘了和哥哥解释。”白锦玉方才正在分析哪吒的话,如今听见哪吒看见了神位,立刻解释道,“先前听三太子哥哥说,不可在神位前随意燃起供香,便给哥哥单做了个神位,又布置了间卧房,也能方便哥哥留宿,哥哥瞧瞧这布置,若有什么不满的要添置的,尽管改动。”哪吒听了白锦玉的解释,这才敢放开视线,打量起房间来。半晌他才道:“没什么不满的,你有心了。”白锦玉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心虚,哪里是她有心了,分明是春荔有心了。“都是侍女们布置的,我之前也未想起这桩事。”哪吒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上有所好,下必行之,想来也是你平日里教得好。”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白锦玉也没细想,只是方才听起哪吒去云楼宫看望母亲,开口道:“母亲可有什么名号?说起来母亲也是长辈,我也当一起供香才是。”哪吒怔楞了一瞬,许久才道:“还未曾有人给母亲供奉过,你若是有心,便立个牌位,上书,上书”“上书‘李夫人’。”哪吒想了半天,这才想好了名号。“世上李夫人何其多?”白锦玉摇了摇头,“便是‘哪吒之母’也比这个来得好。”看着哪吒皱眉沉思,白锦玉也没多话,只是道:“哥哥若是不知,不如回家问过母亲?正好替我带些东西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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