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而过,雷鸣随之而来,像黑水恐怖的嘶吼声,黑色的浪张开了一张大嘴,吞噬着黑暗中的一切。许澄宁猛地转身,抓起供奉在神像面前的果子和油饼,大口大口吃起来。寂寥无人的小庙里,她小兽一般窸窸窣窣的啃食声被风雨声盖过,神龛上的塑像发出阴森的幽光。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风雨声渐小了,滴滴答答的,隐约还听见了人声。许澄宁拿手遮着头顶走出去,往路那头看才发现是商队卸货,油布底下全是满满当当的货物,数十匹马被雨淋得油光锃亮。一个恍神间,只听到一个凶狠的响鼻,车队里突然有两匹马发了疯似的冲过来,马蹄朝她扬起那一瞬间,许澄宁跑向另一侧躲过。捆扎货物的绳子却恰在此时断开,一个货箱颠簸被甩出来,正好砸向许澄宁后背。纸片般的小人被撞飞,落入浣花江,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马怎么了?货没事吧?”“丢了一箱,坏不了……”水里的小人奋力扑腾着,一个浪涌过来,啵的一下,不见了。出事何管事敲开了郑业承的书房,弓着身子走进去,恭恭敬敬道:“七爷,事成了。”郑业承好像没听到似的,翻过了一页账本,目不斜视:“人在哪?”“浣花江里,水流得急,必死无疑。”“死要见尸。”“七爷放心等雨停了就派人去捞,那个假冒的,再让他蹦跶几日,小的不会让所有认识许澄宁的人见到他,绝不会有纰漏……”“七爷!七爷!不好了七爷!”一名男子一身湿漉漉地跑进来,跌跌撞撞趴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道:“汝、汝州铁矿出事了!”郑业承把账本一摔,目似两道利箭:“你说什么?!”“陈师傅那座窑炉混进了硝石,炸、炸了。陈师傅死了,那个精铁方子,也没有留下……”郑业承起伏的脊背仿佛怒极的野兽,猛地砸过去一只镇纸。“狗东西!我养你们有何用!”他拍案而起,狠狠踹了那头破血流的人几脚,大步就朝门外走去。铁矿是大事,他必须亲自跑一趟。还没走到门口,二门外几里哇啦又有人在高呼:“七爷,大事不好!车队在幽州遭山贼,绸缎保住了,可那件要给圣上的寿礼,被抢了!”“七爷,扬州船行走水了!幸而救火及时,货物烧毁不多,但是烧坏了十条货船!”郑业承闭了闭眼,胸口剧烈的起伏慢慢平缓下去。刚刚他只是一时急怒,现在所有事情一起发生堆到眼前,他反而看清了真相,冷静下来想想,无非是想趁赌坊这边繁忙,恶心恶心他罢了。他郑业承还不把这些小把戏放在眼里。“汝州那边我亲自去一趟,另两处,叫赵勇和四少爷去安排!何魏,你看好赌坊的事,出了一点差池……”“我让你狗头不保!”何魏汗如雨下,连连应声。……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一直到晚上,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下掉。李少威握着书卷,不时看看窗外的夜幕,半天没有翻动。他这心神不宁的模样连心大的陆昌都察觉到了,在李少威面前晃了晃手,拍拍后背道:“你别担心啦,雨这么大,送信的耽搁了也说不定。”李少威搬过来后,许澄宁每两天就让人递个纸条过来报平安,今天正是送信的日子,却比以往要晚了两个时辰。李少威扯扯嘴角,刚要说好,陆家的掌柜在门口敲响了。“少爷,许公子的信来啦!送信的小童说,怕弄湿了纸,这才晚了。”陆昌笑嘻嘻地指指门口:“你看吧!”说着拿过一看,笑嘻嘻地扬着纸笺道:“今天也是平安啦!”李少威接过去看了一眼,字的确是许澄宁的字,脸上扯出个笑,点头道:“嗯,是平安。”说完就转过身去,捏紧了拳头。她出事了……“少威兄,之后的日子,不论外面有什么传言你都不要信。若我身在外有事告知于你,口头传信,每三字取信一字,最后面我会加上「劳君往墨香斋替我捎半刀次青纸」,一字不差;“书面传信,晴天,我就在纸笺左下角画一枝山桃花,雨天,我就画一只黄梨。”“若这两样都没有,定是有人冒名,你不要轻信,也切勿轻举妄动,等我安全定会设法传讯与你。”“倘若殿试前一日还没有我的消息,你便悄悄前往端王府或是寿王府,以我之名求见王爷。”黄梨是长安府学里一只吃百家饭的流浪猫,许澄宁没事就喜欢在纸上随手涂鸦那只懒洋洋的猫儿,憨态可掬,那股子随性而熟练的神韵,李少威早就刻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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