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外套,确认自己仪容得体,谢处长拿起了小桌上的文件袋。叮铃铃——旁边电话突然响了。拿起电话听筒,谢文杰“喂”了一声,对面没有动静,等了三秒,他又道:“请问是哪位?”“是我。”对面终于开口,听声音是个成年男子。谢文杰转头看了眼房门,低声道:“你还活着?”“是。”对面的男人嘶哑地笑了,“没办法,命大。”“那就找地方好好躲起来吧。”谢文杰道:“以后也不要再出现了。”“不,我要去曦曜。”男人说:“两个小时后,有一班特快列车,预计天黑前能到。”“你来做什么?”“我要亲眼见证。”“没必要。”“有必要。”“算了,随便你。”谢文杰见劝不动就不劝了,只提醒道:“进城的时候小心点,别暴露了行藏。”“放心,我有一整套新证件。”那人笑起来,“还是金翎军军情处签发的,去哪里都好用。”通话结束。身处曦曜的谢文杰打开房门,与迎面过来的国防次官詹进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同走向官邸前厅。而另一边,身处熠州装备研究所某个秘密基地的柯坚白捂着肚子爆了一句粗口。腹部伤口虽然早就做了止血和包扎,但还是疼得厉害。按理说这种程度的伤口是需要去医院的,不过无所谓了,他只要能再活二十几个小时就足够了。丢下电话听筒,柯坚白看向房间角落里的另一个人。那人四肢摊开,脸朝下趴着,身下的水磨石地面流出一大滩暗红的鲜血。显然已经死得非常彻底。走过去,他捡起死人身边的一个文件袋,抽出一本证件放进自己外套口袋,然后又弯腰摸索了一番,直到摸出一串钥匙。“再见了,严科长。”嘴角翘起一抹嘲讽,柯坚白嗤笑道:“揭露真相的责任,并不在你身上。”扔下文件袋,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门。这回严凡生不打算继续关着他,所以房门是开着的。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低头看向地上的血泊,暗红色的血液在干涸之前被人踩踏过,留下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循着脚步,他走进旁边的值班室,看到了仰躺在地上的人。这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面色铁灰,白色实验服血迹斑斑,瞪大的双眼昭示他在人生最后一刻的惊恐和不甘。柯坚白蹲下生,伸手合上年轻人的眼睑。顺着这人躺倒的方向,他又看到了另几位熟悉的研究员,俱已被死神带走多时。一天之前,这些人还与他一起工作,一起讨论实验结果,一起被相同的难关折磨。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尽管早就知晓自己会见到这个结果,但在亲眼目睹的时刻,柯坚白还是心神巨震。站起身的时候,他感到眼前发黑,大片大片的墨色血迹在视野中铺呈开来,带来无以言表的寒意。事实上,整栋建筑只剩他一个活人。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腥臭,以及更加明显的、因汽油挥发而产生的烷烃气味。穿过一楼前厅,柯坚白在一尊青铜半身像前方停住脚步,雕像的主人是个穿实验服的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正容色坚毅地目视前方。“再见,老师。”他说。继续向前,来到出口处的大门前,柯坚白看着上面喷溅状的血迹停住了脚步。“再见了。”他伸手按着那些象征死亡的印迹,蓦地向前一推,“……还有对不起,诸位。”我会给你们报仇的。而且,你们的牺牲不会白费。一根燃烧的火柴在空中飞出一道悠长的抛物线。平静无风的午后,如墨浓烟冲天而起,仿佛扎入大地的黑色利刃。发动汽车,柯坚白将自己曾经奋斗多年的地方丢在了身后,看到后视镜中的景象,他不自觉收进了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事到临头,自己没有曾经设想的那般平静。背负着几十条人命就已经不堪重负,更何况曦曜那座城市有着不下三十万人。所以他必须去现场。恶魔自他眼前诞生,也应该自他眼前结束。--------------------新云汉29年9月29日,晚上7点。处理完所有公务,简新安回到位于市区的一套政府雇员公寓,开始今天的晚餐。他的晚餐很简单,主食是曦曜人常吃的一种厚面饼,主菜是街边打包回来的烤肉,佐料是一款物华特产甜辣酱。空荡荡的餐桌对面,放着一张来自帝畿的明信片。他的妻子和女儿离开曦曜已经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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