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才是判官的正常反应,血尸性凶残,喜食人,一不留神就殃及无辜,盛萤纯粹是缺德,所以让孟扶荞自己管束自己。“哦。”盛萤沉默片刻,“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孟扶荞:“……”判官说话就是有些神神叨叨有头没尾,她没明白盛萤知道了什么,以后要注意什么,又不好强压着问,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尴尬,再钻牛角尖反而给了周围的怨气一个可趁之机。雾气在她十根手指间穿梭,这些流动的雾颜色偏深,已近白灰,甫一接触就能影响人的情绪,贪嗔痴妄席卷而来,可惜孟扶荞是血尸,她本身所压制的欲望就要远远超过怨气能影响的极限。若血尸容易被拿捏也不会成为冤魂厉鬼的克星,很难说围绕孟扶荞的怨气是执着还是缺心眼,根本不管这些,一味埋头努力,非要将孟扶荞驯化成奴仆。“你撇下陈巧雪查什么东西去了?”孟扶荞盘玩着灰白色的怨气,她之前也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但如此浓稠成形的却少之又少,摸起来丝滑如绸缎,忽略掉其心可诛的部分还算是件趁手的玩具。而盛萤则在研究那些漂浮空中的人脸,大概是因为门关上了的原因,房间里的雾气慢慢稀薄,人脸也开始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非戏园中人,那张贴在玻璃板中的“全家福”盛萤刚刚已经仔细看过一遍,这里没有相应的熟面孔,况且戏班子里的人并不多,单凭他们的脸远不足以占据整个房间。盛萤的手指穿过薄雾,阴寒仿佛毛针,细细密密地刺在皮肤上。这些人脸自带了一种怨怒,随着触碰直达心底,盛萤品了品,品出了陈年积压的味道,浓厚深沉难以抵消,就连以超度为业的判官都为之一怯。“还记得昨天晚上谢忱沣非要等到人齐才肯开饭吗?”盛萤说着话,又往房间深处多走了几步。西厢房有门有窗采光很不错,却因为外面起了浓雾,大白天屋子里依然显得昏暗,阳光被削弱了许多,只停留在靠墙一侧,就连颇有存在感的床都掩在阴影中,盛萤不过是向前多走了几步,就被黑暗完全吞没,孟扶荞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到她稀薄的背影。盛萤继续道,“桌上放着的那盘肉最多只能算是董鸢的一部分,还是一小部分,不足以视为完整的人,谢忱沣说人齐了是因为董鸢从一开始就坐在那张餐桌上。”“……是陈巧雪!”孟扶荞眸色一黯,“她一开始就被附身了?”没等盛萤说话,孟扶荞又摇摇头:“不对,董鸢已经被判官超度,陈巧雪没有被附身,她就是董鸢。”盛萤不置可否。陈巧雪的确是董鸢,投胎转世好几轮的董鸢,对于孟扶荞这样的长生种来说灵魂不变就可以勉强视之为同一个人,对于主业就是超度亡魂的判官来说陈巧雪早已不是董鸢,两个人连根毫毛都没关系。而对于困在世间彷徨不朽的厉鬼来说,就算再过数百年,就算董鸢投胎转世无数次,连魂魄都因为时间推移而发生重重改变,董鸢也依然是董鸢。陈巧雪能进到这里来不仅仅是因为那面人皮鼓,她与谢忱沣的执念息息相关,是那深重的执念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拖了进来。“可若陈巧雪没被附身,那刚刚站在雾里的人是谁?”孟扶荞蹙眉,“她看起来很不对劲。”“董鸢是厉鬼,杀了太多人,身上全是怨气,之后又被判官强行渡入轮回,方式过于粗暴,陈巧雪作为他转世的转世短命且八字很轻,本来就容易鬼上身,”盛萤转身摊开右手,一枚叠成三角形的黄符躺在她掌心,“陈巧雪家里应该有人稍懂这些,有这张符的护佑她才平安长这么大。”孟扶荞斜觑了她一眼,轻轻笑道:“小姑娘自愿给你的?”“当然了。”盛萤一脸无辜,“我还能抢啊。”她确实不需要抢,今天之前陈巧雪还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只是胆子小,家里人吓一吓就乖乖将黄符贴身带了很多年,每逢寒暑假还要检查是否破损,因为父母这份谨慎态度,陈巧雪被唬得一愣一愣,所以当盛萤问她有没有驱邪避鬼之物时,陈巧雪立马就想起黄符,并且毫不设防地掏出来交给盛萤,以防她有大用处。再然后就被坑了。孟扶荞评价:“丧尽天良。”盛萤笑笑:“愧不敢当。”她的话音总是不疾不徐,收尾的时候有些软软的,别说单纯如陈巧雪,就连孟扶荞这样的千年老狐狸都闷了一下声,甚至觉得盛萤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该如此理所当然。随着时间推移,雾气又消散些许,那些苍白的人脸开始模糊不清,一张张处在溃散边缘,直到孟扶荞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雾气源源不断钻进来,却又不至于一下子涌入太多,仅维持基准线,让浓雾形成的人脸五官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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