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的视线一直追着台上的演奏员,认真的目光愣是把程子昱给看吃味了。某人酸不溜秋地说:“他有这么好看?那些曲子都是最基础的东西,没什么值得迷恋的。”苏筠一听心里快乐开了花,她斜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人家拉得蛮好,拯救了我今天一天的坏心情。”台上的演奏员像是听见了苏筠的话,转过身来面向他们这展开了一个笑,表演得更加投入了几分。“啧,什么啊,我上我也行。”程子昱小声嘟囔了句,见苏筠疑惑的眼神望过来,又顿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苏筠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问:“你会拉小提琴?”程子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含糊说道:“小时候学过几年。”苏筠见他像是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转身朝着演奏员的方向看去。程子昱看苏筠又被那男人吸引去了注意,不由得有些懊恼,他清了清嗓子,小声叫道,“……小筠。”苏筠猛地回头,睁圆了一双美目看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听见程子昱这么叫她。桌上的蜡烛明明灭灭,却意外照亮了程子昱的面容,俊俏的脸颊上绯色一片,连露在发间的耳朵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程子昱微微侧过脸,不敢正眼看她,原本清亮的嗓音此时也有暗哑,他说:“咳,那个。刚才你说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是怎么回事。”声音有些模糊像是含了沙,跟把小勾子似的直挠进人的心底,苏筠捏了捏手心,修长的指甲嵌入娇嫩的手掌,抑制住了心里那蠢蠢欲动的酥麻。她顿了两秒,才说:“嗯,就是今天跟慕扬的人沟通不是很顺利……”此时台上的演奏员刚好一曲结束,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餐厅里回归了安静的氛围,邻座的客人们很有默契的一时间都没有讲话,只留下刀叉轻轻触碰餐盘的声音。程子昱张了张口忘记了要说什么,只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没一会儿,周围的交谈声淅淅沥沥地响了起来,苏筠和程子昱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笑了。程子昱突然就松懈了情绪,虽然身体的紧绷感还没有散去,但好在他敢看着苏筠说话了,“是合作的问题吗?慕扬给了拒绝的答复?”苏筠摇了摇头,现在想到王有德就觉得恶寒,眉头又打上了结,她忍不住跟程子昱吐槽,“是遇见了个奇葩的项目负责人,每天不做正事,脑子里面全是黄|色废料。”程子昱顿时眸光一凛,嘴角的弧度也逐渐往下撇,不过苏筠没有发现。今天憋着心里的愤怒和委屈这会有了能诉说的对象,苏筠急切地希望能够汲取到安全感。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说:“这狗男人长得丑也就罢了,想得还挺美?还想让我陪他睡觉?做梦呢吧!”“谁?”苏筠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嗯?什么?”陈子昱竭力压抑着怒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今天这么对你的是谁?”空调的冷风突然吹了起来,差点将桌上的蜡烛给灭了,周围的环境顿时又暗了许多,因此苏筠也就没看见程子昱的眼睛。黝黑的眸子里见不到一丝亮光,看似平静的眼波底下是挣扎咆哮的浪潮,它们不断冲击着程子昱努力维持着的平静外壳,那是几乎要喷发出来的怒火和杀意。苏筠听出了程子昱语气中的不寻常,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陈子昱强压下心中的冲动,他扯了扯嘴角,用几乎温柔的声音问她,“宝贝,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对你不礼貌,我很担心你。”苏筠抿了抿唇,却是问他:“你想干什么?你不会要给他套个麻袋吧!”程子昱很是诧异,“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不过是找人揪他的小辫子,举报他罢了。”见苏筠的眼神还存有狐疑,程子昱轻笑了一声,“不会动手的,我保证。”苏筠闻言松了口气,是她想多了,电影害人,电影害人啊!她笑着说:“哎,吓死我了。是王有德,一个巨油腻的男的,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苏筠只听见程子昱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睛中却没有半点感情,冷冰冰的一片,酝酿着无法窥探的风暴。揍他一顿可真是太便宜这个人渣了,当然是要留着慢慢折磨了。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内心开始,一点一点将它腐蚀。程子昱内心已经有了主意,他勾了勾唇角,语气柔和地说:“不太了解,我到时候去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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