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再见到入睡,他始终处在一种茫然之中。因为桑惊秋就在眼前,这个事实告诉他,他的的确确找到桑惊秋了。然而另一方面,桑惊秋对他的态度、几次对视的眼神,又让他觉得,这个桑惊秋,真的是他所熟悉的桑惊秋吗?可除了对他,桑惊秋对其他人,不管是顾家兄弟这样的朋友、秦从云,还是路上一面之交的陌生人,都和十年前的桑惊秋并无不同。他一路猜测一路扪心自问,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过完了昨天,临入睡之前,还有种极度的不真实感。直到方才,得知桑惊秋悄然离开的瞬间,他竟然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他开始确认,那个人,就是桑惊秋,只不过,是十年以后的桑惊秋而已。但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那都是独一无二的桑惊秋。时遇此时已经完全从先前的慌乱中脱离出来,派人传信回鱼莲山,告诉施天桐他们找到桑惊秋了,让人将桑惊秋从前的院子收拾好,他晚些会带人回去。时遇倒是也不太着急,以桑惊秋对自己的了解,既然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已经暴露,就明白以后再也躲不了了。江河湖海、山川树木,人躲到哪,他就找到哪。临安亦有鱼莲山分部,时遇呆在那,边处理一些紧急帮务,一边思索找人的法子。三天后,一封信送上门来,是给鱼莲山掌门的。时遇打开信一看,缓缓皱眉。信上内容简单,就是请鱼莲山掌门帮他们做一件事——杀人。当然,杀的也不是普通人,而是苏州知府,谢知非。就凭一封信,让一派掌门杀朝廷命官,等同于痴心妄想。但信件最后有一行字——桑惊秋正在舍下做客,事成之日,会亲自送其回来。对方让时遇用一个陌生人的命,换取桑惊秋的命。孰重孰轻,其实已经无需思考。时遇当即启程,前往苏州。前些年,先帝抱恙,膝下皇子争位白热化,又有外族掺和,朝政动荡不安,新旧势力交织,天下不稳。四平帮和司命楼等一批门派正是利用此时机,以官府做靠山,扫平对立的小门派,一举发展壮大。正当这些门派如日中天之时,先帝驾崩,三皇子继位。新帝登基后,立即着手整顿,那几年,朝廷上下风声鹤唳,不断有大小官员被拔起,连带江湖也平静不少。可并非所有人都懂得审时度势,尤其一些横行惯了的江湖门派,很难再把规矩放在眼里。而苏州历来是繁华之地,商贸发达百姓富庶,江湖门派也多。门派多了,江湖人就多了;江湖人多了,就容易起乱。这个时候,若官员有本事,又足够强势,尚能压制,反之,只会令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谢知非之前的苏州知府,是后者;而谢知非,是前者。他是读书人,科举入仕,虽不至“手无缚鸡之力”,也是文文弱弱,其实为人却是相当强悍,让拉拢他的江湖人吃了无数闭门羹不谈,但凡触及律法,无论你是谁,一律不给面子。江湖人习惯以武论“道”,可真要说起来,没几个敢明目张胆地和朝廷对着干,朝廷手握兵权,其中也是高手如云,加上新帝的为人,真要打起来,这些人讨不到半分好处。从前的知府得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罢了,谢知非不吃这一套,他们也不敢明着做太过。就这样,苏州表面平静了许多。不过,这不代表他们不会暗中行事,左右谢知非抓不到证据,也没法拿他们怎样。没过多久,有两个门派因为抢生意起了矛盾,不知怎么发展的,从吵架发展到动手,一个没留意,伤了好几个路过的百姓。人家过日子过得好好的,无缘无故被波及受了不轻的伤,更加上不少人本就对江湖门派有诸多怨气,纷纷气愤不已,当即跑衙门告状去了。结果衙门前往拿人时,门派中人却道掌门出门办事,他们只是徒弟,没资格做决定,后来又说要抓的人被掌门带出去了,不在,云云。反正就是不让官差把人带走。谢知非听到汇报,气得脑袋都炸了,选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准备亲自去把罪魁祸首给抓回来。还没出门,就有人跑来禀报,说门前被扔了几个人,他们已经询问过,正是知府要捉拿的对象。这件事是一个开端。那之后,陆续又发生过几次类似事,大多是江湖人起矛盾伤及无辜路人,谢知非在处理时也都同样受到阻挠,严重的几次,连谢知非自己都差点被砍。但每一次,伤人者很快就会被五花大绑,或丢或扔在府衙大门外,接受路人围观后,再被拖进去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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