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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死前，那种终于得到自由的愉悦，不像是假的。眼前的幻境逐渐消失，楚怀信看见了眼前正站着一个与他同般模样的人。“你是……”另一个楚怀信沉声道：“我就是一直围在你身边的那团白雾。”“那如今，为何又成这副模样？”“呵呵，我也不知，或许是，来自那个世界的力量逐渐大起来了吧，我也能显现在你的眼前了。”：只求心安“来自那个世界的力量？”楚怀信恍然想起，江兰衡第一次带他们下山时所遇见的那一团黑雾，以及后来的几次那个想要带林听晚走的人影。“若是那个世界的力量强盛起来，会对现在有什么影响吗？”对面的楚怀信叹了口气，沉着的脸如同一座冰山一般：“自然会有，他也许会从那个世界再次回来，毕竟你也曾遇见过，不是吗？”“那只是他的暂体，灵力有所不足，若是完全体，估计你碎玉山加起来也不能敌他一击。”听他诋毁自己师尊，楚怀信脸色黑了黑，刚想张口反驳，那人却又冷笑道：“那人是我们几个执念的合体，若是想要撕碎这个小世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们估计不会这么做，毕竟他们来此就是为了带阿若回家，毕竟我们对阿若的爱，可以敌此世界的天道。楚怀信脸色仿佛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满脸恶心的看着他：“你把你们对她做的那些事叫做爱？”他的眼中是燃放的怒火，既是因为自己顶着他的相同面容，居然在做了那种事情，也是因为对林听晚往事心痛。他始终忘不掉，林听晚逃走那一天，看他的那个眼神。充满着畏惧，与对世界的绝望。他身上的寒气骤然凛冽：“你们如此对她，甚至对她来说连死都是奢望，你为什么要来找她？她明明已经摆脱你们了！”另一个楚怀信叹气道：“当时我们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做爱，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如今我已经想开了，他们几个却不一定。”楚怀信冷笑：”现在的你也不一定懂得爱。”那人脸色变了变，却并没有反驳他。毕竟他也是来此才见到他的阿若竟有如此开心快乐的时候。那种高兴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可是那时候的自己满心想的什么？自己将那个爱他的阿若当成了修炼的炉鼎。别说是爱的人，他甚至都没将她当做人看。他也很是疑惑，自己究竟为何能舍得下心将那么温柔的林听晚折磨成那样？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那人的执念才渐渐消失。或许是因为自己看到了她真正快乐的模样。亦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他并不知道的变量……例如，他的师尊。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师尊变了一个样子，仿佛曾经那个将他们视若无物的人并不存在。楚怀信静了片刻，随后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也罢，我与你说这些终究是没有什么用的，错误既然已经犯下，如今在做什么都是枉然。”另一个楚怀信点头应是：“阿若，他变化如此之大，若是当时我们并不相识，估计他也会这般快活，也会像她娘亲一样，成为天下第一女修。”“好了，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太多了，这幻境要如何可破？”楚怀信抬起手，眼前的幻境便应声而破。他感受到了额头上传来的冰凉，睁开眼就看见江兰衡正温柔地这一块沾了水的帕子，擦拭着他的额头。见他醒来，江兰衡这才安下心来：“感觉身体怎么样？还难不难受？”楚怀信弯起了一抹笑，摇了摇头：“师尊，我已经不难受了。”江兰衡让他扶了起来，端了一碗苦药递在他面前：“既然如此，那就先将药喝了吧。”楚怀信乖乖照做，最后又被江兰衡塞了块蜜饯进嘴里。他收拾着碗，正想起身却听见楚怀信从身后轻声问道：“师尊，若是……”江兰衡转过身，他又冲他微微笑道：“师尊，没什么事。”江兰衡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手掌温和的触感让他的心神都安定了下来。他抬眸，想将眼前的男人牢牢记在自己心中。既然这个世界终要经此磨难，那他就想尽办法护他爱的人周全。师尊体内有那个东西，想必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结果。只是若是这个世界将要被颠覆，以他的实力终究是敌不上的。身体中的那团白雾淡淡道：“若是你想提升修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说来听听”楚怀信冷声问道。“洗髓池，那个地方虽难熬，但用于提升修为确实无处可敌的。”楚怀信捏紧了身上的被子，眼神坚定：“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一趟。”那白雾沉了沉，终究是一句未言。柳家中终归是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外孙女，怎么肯轻易就放手，硬是让她在柳家多留了几天。江兰衡也乐的清闲，楚怀信病好之后，便跟着他诸多逍遥，硬是将一整个江南水乡大大小小全都溜达了一遍。水乡的景美，人更美，水灵养人，就连江南的人也是水灵灵的。江兰衡带着楚怀信在外边溜达一圈，回来后身上总是挂多大大小小许多花。都是那群羞涩少女含羞带怯地朝他们身上一扔。她们脸蛋红红，倒也没有什么恶意，江兰衡便笑着收下了。只是身旁的人脸色沉沉，将那些花小心翼翼的拢在一处，全都放在了江兰衡的小布袋中。楚怀信想了想，从布袋中拾了一枝小花，插在江兰衡耳边。江兰衡耳廓红了起来，伸出手想要将那朵花摘下：“我一个男的簪什么花？”楚怀信拦住了他伸出的手，目光灼灼：“好看。”花好看，人也好看。那朵百花衬得他的脸蛋红红的，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比那花还要好看。他羞涩地瞪了楚怀信一眼：“哼，就听你胡说。”他的脸蛋也有红，只是并未将那鬓边花朵摘下，任由它簪在上面。岸边的一树花垂在水面上如蜻蜓点水一般，浮浮沉沉。一阵风来，吹得树上的花落进了水中，晃晃悠悠顺着水流而下。楚怀信将江兰衡散落的头发顺在耳后，笑了起来。江兰衡总感觉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难过。等到了院子，江兰衡拦住了他要进屋的步子，伸出手揪着他脸颊上的软肉。“怎么着，长大了，心里边也会藏事了。”楚怀信直视着他，郑重道：“师尊，我会保护好你的，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江兰衡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用你保护我？身为你的师尊，自然是要护着你的。”他脸颊上的软肉实在好摸，江兰衡忍不住多捏了几下。楚怀信似乎很喜欢他捏他脸上的肉肉，眼睛亮了亮。像是他前几个世界中养的那只大狗一般，又将他的脸往前送了送，似乎是担心江兰衡不舒服一般。江兰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我不需要你帮我扛着事，知道了吗？我只需要你快快乐乐的就好。”楚怀信托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脸，乖乖应了一声：“师尊，我知道了，嘿嘿。”江兰衡感觉自己眼前站着的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一只大狗一般。江兰衡忍不住笑着用头顶了顶他的脑袋：“嗯？”楚怀信的脸猛地红了，猛地朝后退了几步，怯懦着出声：“师尊你可能不信，但我、我感觉以后会有什么大变故。”他侧目，不敢再看江兰衡。江兰衡垂眸思索片刻，随后抬眼，认真地看着他。“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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