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格拉尼岛的天空有些暗沉。
乌云层层。
时而有雷电一闪而过,随后发出轰隆的响声。
萧时嗤笑。
只是一场普通的雷雨天,却因为那天是他母亲执行死刑的日子,那场雷雨被那群愚昧的蠢货冠上了天神发怒,天神降下神罚之类的名号。
母亲被绑在十字架上。
他牵着母亲的手。
他的脚下是长满了荆棘倒刺的干枯树枝。
随着大火燃起,浓厚的烟雾伴随滚滚雷声升得很高很高。
他觉得身子很热。
很烫。
很痛苦。
母亲抓着他的手,眼泪直流。
她的舌头被割掉了,眼睛也被挖掉了。
因为那双黑色的眼让他们害怕。
而母亲的声音在他们听来,宛如恶魔低语。
他抬起头望着母亲,依稀识别出母亲的口型。
【对不起】
他迷惘得很。
母亲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没有对不起他呀。
是那群坏人。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母亲才不是什么恶魔,如果她是恶魔,她早就可以带着他离开这里,回到故乡。
如果她是恶魔,为什么她不能召唤出恶魔的仆从替她干活?
冬天来临的时候,大雪覆盖住河流,河水都带着碎冰,把手伸进去没一会都冻得通红。
而母亲却要端着许多许多衣服蹲在河边清洗。
如果她是恶魔,为什么她不能呼唤出火焰,将河流变得暖和起来。
她才不是恶魔。
他们才是。
透过浓烟,他看着那群熟悉的面庞一脸惊恐地望着他们,随着火焰将他们包裹,那些人却又拍起手掌兴奋地高歌了起来。
他们赞美天神。
赞美圣教。
唾弃邪恶的恶魔。
萧时那一刻感觉心口很痛,有什么在燃烧,他第一次知道愤怒是什么心情。
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恨。
他们不是说他是恶魔吗。
那他就要当这个恶魔。
他要召唤出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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