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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不来,仓库烧塌,我们就不得不冒险冲出去跟杀手拼命。
外面响起一阵呼喝声,叮叮当当刀剑相击,仿佛有人在厮杀,有人气喘喘叫道:“少将军,敌人刀快得很,弟兄们挡不住啦!”先前那人道:“既是如此,撤了吧,算这姓李的狗贼命大!”
我精神一振:“救兵来了!”捂头冲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觉得不对,几口刀剑泛着寒光,劈头盖脸剁将下来。一名亲卫奋力替我挡开一剑,却被一刀劈飞半个头颅。胡一刀拉着我且战且走,忽然脚下一空,跌下一处堡坎,十余个杀手纷纷跃下,我和亲卫们被逼到一处墙角,退无可退,只得背墙一战。这时好几座仓库均被引燃,火光照亮了半条街,我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腰悬佩剑,手持一张大弓,在火光中走来走去,仿佛一头尖牙利爪的豹子在搜寻猎物,忽然跃上一座石台,张弓搭箭,我似乎清晰地看见箭头反射着寒光,箭羽在空气中旋转,肩窝一痛,已经中了一箭!
“砰!”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接着又连响了好几枪。
那个青年本来还在寻找射我的角度,此时不得不放弃,掉转方向往枪响的地方射了几箭,唿哨一声,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我目送着杀手们离去,肩头已经麻木,眼皮越来越重,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42章 小巷杀机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天已大亮,我躺在刘怀卿送我的别墅里,房间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我想起身,左肩窝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想起码头仓库街的那场狙杀。
房间里还有别人,我听见梅仙惊喜地叫了一声,接着门外喧哗声起,黑压压涌进来一大堆人:洪春雷,林尊贤,刘惟明,马超……
洪春雷告诉我,昨天他们正在傅天钧那里吃饭,忽然听见码头起火,隐隐还传来喊杀声,急忙出来查看,却见我倒在血泊中。洪春雷还没有说完,刘惟明便抢过话头忿忿咒骂,说武大定这家伙越来越卑鄙无耻,以前火并同袍倒也罢了,现在竟然搞起了暗杀,哪天落到他手里,定要叫他不得好死。
马超说:“我看此事并不简单。”
马超只是淡淡的一句,并没有说明理由,然而大家都陷入思索。洪春雷道:“南岸至重庆的各处渡口均有官兵把守,盘查严密,武大定怎么可能派这么多杀手过江?”
我道:“有什么不可能?杀手最多不过百把人,只要分散开来,从下游过江北,从上游绕过浮图关,都可以越过重庆,往嘉陵江这边会齐。”
刘惟明转向马超:“兄弟,你可是发现什么蹊跷?”
马超道:“我也是事后听胡二毛……也就是公子的亲卫头领说起,他说贼子引他们出来时有番对话,他们的头目居然叫做少将军。”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连忙点头确认:“武大定可有什么儿子侄子之类?”
刘惟明马超一起摇头,刘惟明道:“武大定身边女人不少,儿女却没一个;以前有个族侄,早在川北便战死了,而且我们摇黄也没有称头领子侄作少将军的规矩。”
这么说起来就奇怪了。我们暂时搁下这个难题。我想起我的亲卫胡一刀,以前就觉得他机敏过人,这次的表现更是令我刮目相看。我详细询问了胡一刀的情况,马超告诉我,胡一刀原是川北的猎户,从小跟着父辈与野兽打交道。这时代的四川与后世不同,不但豺狼横行,还有豹子老虎等猛兽,胡一刀狩猎世家出身,不仅勇力过人,反应和心思快人一等,更令人称奇的是,他还有预知危险的神奇本能。
洪春雷听说胡一刀的事迹后也很感兴趣,她跟我商量,要让胡一刀跟她一段时间,她好教他一些现代特工必备的技能。这是好事,我当然一口答应。不仅如此,我还建议她开一个特种兵培训班,为我们培养特殊战斗人员,至于特种兵的兵源我也早有考虑,就是那些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习武人士。
在床上休养了两天,箭伤渐渐痊愈。刘惟明马超调驻温泉寨的事情已经下了公文,诸多事宜需要我亲自处理。我带病工作,城里城外忙了一天,回来后便感身体不适,到了晚上竟开始发烧。这一烧就是一天一夜,等我清醒,洪春雷满脸忧色坐在床边,和梅仙一起给我清洗伤口。我发觉我的伤口有些异样,原本瘦削的肩膀,现在鼓鼓囊囊象塞了个地瓜。我有些慌了,我问洪春雷,我是不是中了毒箭。洪春雷摇头,她说我只是伤口有点发炎,叫我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这天晚上,我被一阵啜泣声惊醒。梅仙伏在床边,哭得象个泪人一样。我问她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哭,她说公子发箭疮,她以前在横天王营里,经常看到因箭疮死人,所以心头难过。
箭疮!我忽然被这两个字激得浑身一机灵。
古代的箭疮不就是现代所说的感染吗?记得周云龙死在翠云山,就是因为箭疮发作。原来我的伤口并不是有点发炎,而是开始感染,这可是个要命的事啊!
我陷入了恐惧。
洪春雷终于承认了我伤口感染。本来这种症状只是小菜一碟,如果台湾人的抗生素还在的话,一针就可解决问题,而现在,等待我的似乎只有死亡。两天过后,我肩上的地瓜渐渐长大变成了南瓜,而且化脓开裂,血肉模糊,腐臭难闻,神智也变得不清。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但最终还是起死回生。梅仙一直守在我身边,她说我的获救似乎与傅天钧有关。
那天傅天钧来看我,这是我倒下后傅天钧第一次来探病,在此之前林尊贤和老宋都来过好几回了,所以他的这次到访更有点临终告别的意味。我当时的样子大约非常惨,以致傅天钧也不再摆冷冰冰的臭架子,而是换了种兔死狐悲的沉重。
“天钧,天钧,”洪春雷拉着傅天钧的手,苦苦哀求,“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李严,救救我弟弟!”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傅天钧沉默良久,给洪春雷支了一招,“记得我们在大学念欧战史,近代欧战中,伤口感染曾导致大量伤兵死亡,可是有些人却幸免于难,那是因为他们伤口长了……”
“蛆,没死的伤员都长了蛆!”洪春雷猛然省悟。
傅天钧嘿嘿一笑,盯着我肿得老高的肩膀,自言自语道:“蛆喜欢吃腐肉,可以清除伤口的腐烂组织,不过蛆本身也带细菌,能不能活命,还要看他的运气。”
话音未落,洪春雷已摔门而出。一个星期后,我的炎症终于消了下去。傅天钧救了我一命。
自那以后,傅天钧每与我发生争执,恼羞成怒时总会骂我“蛆一样的小子”。
在我卧床期间,有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我回重庆的第二天,温汤城便派了一个考察团,准备对温泉寨进行实地考察。听说我受了箭伤,他们又增派了一个慰问团,说是慰问团,其实就是鲍飞鲍廷圭父子,此外还有一个医生。没人的时候我问鲍飞,鲍灵在忙些什么?鲍飞回答,还是老样子,没事就穿着男装到处跑。我心里老大不痛快。
我受伤的事情应该传到鲍灵耳中,她没事乱跑逛街也不来看我,这种女朋友还真是没心没肺。
但洪春雷有不同看法。她说不要忘了现在是古代,鲍灵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平常受的是封建教育,就算家庭开放允许她穿男装到处跑,她总不能往陌生男子家里跑吧,那样她父母的脸面都会让她丢光,说不定祖宗都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揍她。
洪春雷的话似乎有道理,我强迫自己理解鲍灵。
不过这个问题是时候解决了,我决定向鲍家提亲。
伤势稳定后,我去拜访了赵谦。
赵谦这小子也很不够意思,以前他见了我总象见了债主,客气中带着讨好,有什么好事总想着我,但这次我受伤,他居然没来看我,尤其是当我伤口感染快要死的时候,洪春雷病急乱投医,以为他是现代人,手里有什么灵丹妙药,跑到他那里哭哭啼啼,结果这家伙装神弄鬼的掐掐指头,说洪娘子勿慌,我已给李公子起了一卦,李公子吉人天相,定然可以逢凶化吉,平安渡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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