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结束以后很多人还不愿离去,许多小孩坐在木筏子上被大人拉着,他们尽情享受着大自然赐予他们最原始的快乐。
若微看着冰上嬉戏的孩子们,一脸的羡慕。
瞻基不由笑道:“看得眼都直了,莫不是也想坐在木筏子上,让我拉着你走?”
“有何不可?”若微以手托腮,稍加思索,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二殿下,我给你想个新鲜的法子,你是否愿意一试?”
瞻墉立即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若微这才说道:“以木材制成床框子的样子,在木床下面的四个框子处以铁条镶嵌。木床上面还可置上篷帘、伞盖,铺着毡毯,这就是冰床,这样一个冰床可以坐好几个人,冰床前面可让人或者牲畜用绳子拖拉。然后咱们就在这冰床上面摆起酒席,边疾驰如飞,边饮酒观景。怎么样,我的法子妙不妙?”
瞻墉听了,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妙呀,太妙了!过几日皇爷爷要在北海检阅士兵们在冰上演武,到时候让皇爷爷坐在冰车之上。皇兄,咱们再叫上瞻■他们几个亲手为皇爷爷拉车,既尽了孝道又不铺张,这点子还新鲜,皇爷爷一定龙颜大悦!”
瞻基在他肩头轻砸一拳:“就怕到时候皇爷爷说你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会吗?”瞻墉苦着脸,细细思索,仿佛难以抉择。
“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吧!”瞻基挽起若微,就向场外走去。
他们几人刚刚走到马车前面,还未及上马就听到不远处的一片湖面上,一阵喧哗与哭闹声。
“小善子,去看看!”瞻基吩咐着。
小善子匆匆跑过去一看,很快又跑了回来。
“回殿下,是有个少年在湖边破冰凿洞取鱼,后来不知为何与‘幼军’中的一名校卫发生了争执!”小善子抬眼偷偷打量着朱瞻基的神色,果然朱瞻基神色一凛,“过去看看!”
幼军,是永乐十三年起,皇上为朱瞻基在各地挑选的青少年随从,由兵部侍郎金忠负责训练,专属于朱瞻基的私人卫队。
虽然小善子说的含糊其辞,但是一听此事牵涉到“幼军”,朱瞻基立即面色威然,紧走几步过去看个究竟。
若微与瞻墉也紧随其后。
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色粗布棉袄、面色清秀的少年用手紧紧扒着一个筐子,面上已有经有了几道血印子,而身上的棉袄也有撕扯的痕迹,有些地方还露出了棉花。
与他对峙的正是一名身穿甲胄的兵士,正指着他的鼻子开骂:“小叫花子,在这人来人往的道上挖坑捕鱼,害得小爷马失前蹄,一头栽在地上,你还有脸哭!”
“军爷,此处平时就是捕鱼之处,并不是练兵之地也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路。我在这儿捕鱼也有些时日了!”那少年声音微微发颤,可是话说得却十分在理。
围观中的百姓,立即有人附和:“是呀,这孩子是一直在这附近捕鱼!”
“我不管,你说吧,脏了小爷我的皮袍子,磕坏了我的腿,你说怎么赔吧!”那兵士脸上怒气冲冲,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听至于此,若微心里就明白了。
刚要开口帮腔,那地上的少年仰起脸说道:“小的身无长物,有的只有今日打上来的这几条鱼,原是要到集上卖了,给娘看病的。如今都给了你,就算作赔礼!”
“你说什么?”那人挥着马鞭子的手微微发颤:“爷的皮袍子,新上身的,就你这几条破鱼能值几个钱?”
“小的真的没钱!这鱼既然你看不上,那小的就拿走了。”那少年苦苦哀求无果,抱着鱼筐起身要走。
那兵士立即恼了,大喝一声,一鞭子就抽在少年的头上。
头上的棉帽子落在地上,包头布一散,一头乌黑的秀发瞬时倾泻下来。
“原来是个女的!”兵士以马鞭抬起她的下颌,目光一扫,嘴角微微浮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也好,没钱,就拿你抵账!”
说着,一只手就上来拉扯,那女孩也着实很是倔强,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你们这样比昔日那些元人又好到哪里去了?”
“你说什么?你敢谩骂时政?”那兵士眼中露出凶光,手中鞭子高高扬起。
鞭子狠狠抽下,那女孩却仰起脸,眼中充满恨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鞭子向自己抽来,然而却最终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而是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牢牢抓住。她诧异地转过身,看到一个人的影子沐浴在阳光中,面容俊朗如玉却面似寒冰、眸如深潭。他冷冷地盯着欺负她的那名兵士:“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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