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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君士坦丁这个同步口译员的身高是矮了点,但有一种独特的俊俏美。头发浅褐色,眼睛深蓝色,表情鲜活生动,看起来很像美国人,古铜肤色,一口白牙,不过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并非美国人。因为他有我所认识的美国人所不具备的东西:直觉力。
才刚认识,君士坦丁就猜出我不是魏勒太太的追随者。提到魏勒太太时,我一会儿挑眉,一会儿干笑,没多久,我们就公然同声骂起魏勒太太。我心想:“这个君士坦丁似乎不介意我个子太高,没懂几种语言,而且没去过欧洲。他能一眼就看穿真正的我。”
君士坦丁用他那辆绿色的敞篷老爷车载我去联合国大楼。他把车顶打开,里头的褐色座椅虽然皲裂,但坐起来却很舒适。他告诉我,他的古铜色肌肤是打网球晒出来的。我们并肩坐在敞篷车里,沐浴在阳光下,驰骋在街道上,他抓起我的手,亲昵地捏一捏,当下我的快乐竟然远甚于九岁那年夏天,跟父亲奔跑在炙热的白沙滩上。那天之后不久,父亲就过世了。
到了联合国大楼,君士坦丁和我进入一间豪华肃静的旁听室,坐在一个俄国女孩旁边。这女孩素着一张脸,肌肉发达,表情严肃,跟君士坦丁一样,是同步口译员。坐在那里时,我忽然想到,真怪,以前怎么没意识到,九岁之后我就不曾有过无忧无虑、单纯快乐的感觉。
九岁以后,母亲节衣缩食,让我参加童军社、划船夏令营,学钢琴,上水彩课和舞蹈课,还供我念大学,让我不愁吃穿,能够一早去划船,吃巧克力派当早餐,过着每天任新点子如鞭炮噼啪冒出脑袋的生活,但我就是没办法再像九岁时,从心底觉得快乐。
我瞅着俄国女孩猛瞧。她穿着灰色双排扣套装,以我永远不可能懂的母语连珠炮似的说出一个又一个片语。君士坦丁说,翻译片语最难,因为俄文没有跟英文相对应的片语。我真希望能被她附身,这样就能说出一个又一个片语。或许有这种能力不见得让我比较快乐,但能让我多得到一颗象征才能的小石头,这样一来我所拥有的小石头就会更多。
接着,君士坦丁和俄国女口译员及一群肤色黑、白和黄的男人在贴有标签的麦克风后面争相发言,似乎在争论什么事情。我的位置在他们的上方,而且离他们有段距离,所以只看见他们的嘴巴开开合合,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他们仿佛坐在一艘即将起航的船只的甲板上,唯独我搁浅在广漠的阒寂当中。
我开始数我做不来的事。
第一项是烹饪。
我外婆和母亲都烧得一手好菜,所以我把厨房的事全扔给她们。她们老想教我做菜,但我总是袖手旁观,随口应付:“好,好,我知道了。”任凭那些烹饪诀窍如流水,左耳进,右耳出。就算哪天我自己动手,也多半搞砸,所以后来就没人要我进厨房了。
我想到乔蒂,她是我大一时最要好的唯一女性朋友。有天早上她在她家炒蛋给我吃,味道很特别,我问她里头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她说只有起司和蒜盐。我问是谁教她的,她说没人教,自己想的。不过话说回来,她本来就是个务实的人,读的又是社会系。
除了烹饪,我也不会速记。
这代表我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我妈一直告诉我,没人会雇用一个只修英语文学的英文系毕业生,但如果英文系毕业,又会速记,那可就另当别论。这种女孩每个雇主都抢着要,而且会有很多前途看好的男人排队上门,请她誊写一封又一封精彩的求职信。
问题是,我就是不喜欢伺候男人。我想口述我自个儿的精彩求职信,让别人为我誊写,况且,我妈给我看的速记簿里那些小小的速记符号,看上去就跟“t等于时间,s等于距离”之类的符号一样糟。
我做不来的事愈列愈长。
我不会跳舞,唱歌老是走音,又没平衡感。每次体育课,要平伸双手走平衡木时,我老是跌下去。而我最想做的两种活动,骑马和滑雪,我都不会,因为从事这两种活动要花很多钱。我不会说德语,读不懂希伯来文,不会写中文。我甚至不知道眼前这几位联合国翻译员所属的偏僻异国,是在地图上的哪个角落。
我坐在联合国大楼的心脏地带,置身在隔音设备当中,左边是会打网球又会同步翻译的君士坦丁,右边是熟谙大量片语的俄国女孩,就在这时,我毕生第一次感觉自己一无可取。问题是,我向来就平庸无能,只是我不自觉罢了。
我唯一擅长的就是拿奖学金,成绩胜过别人,而这样的日子就快没得过了。
我觉得自己像一匹没有跑道的竞赛马,或者一个大学足球明星,却忽然要穿上西装,落脚在华尔街金融区。过去的光荣事迹缩简成家里壁炉上的小金杯,上头镌刻的日期就像烙蚀在墓碑上的时间。
我看见我的人生往外分出许多枝丫,就像那则短篇故事里的绿色无花果树。
每根枝丫的顶端都有一颗肥硕的紫色果实跟我招手眨眼,那果实代表着璀璨的未来。一颗是相夫教子美满家庭,另一颗是扬名诗坛,还有一颗是杰出教授。名编辑爱·葛是一颗,游历欧洲、非洲和南美又是一颗。君士坦丁、苏格拉底、阿提拉等一群名字古怪、职业冷癖的爱人是另一颗。还有一颗是奥运女子划船赛冠军。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我看不清楚的其他果实。
我看见自己坐在无花果树的枝丫叉点上,把自己饿得半死,只因我下不了决心,无法决定该摘哪一颗来吃。每颗我都想要,但选了一颗就代表要失去其他颗,所以我只能干坐着,举棋不定,眼睁睁看着果实开始萎缩,变黑,一个接一个,掉落在我脚边。
君士坦丁挑选的餐厅弥漫着香草、香料和酸奶油的气味。来到纽约这段期间,我还没见识过这样的餐厅。通常我找的都是“汉堡天堂”这一类的地方:一尘不染的柜台面对着闪亮长镜,菜色只有巨无霸汉堡、今日例汤及四款精致蛋糕。
我们走下七阶灯光昏黄的楼梯,进入一处类似地窖的地方。餐厅就位于这里。
烟黑色的墙壁上贴着旅游海报,宛如一扇扇风景如画的窗扉,俯瞰着瑞士湖泊、日本山峦和非洲大草原。装在瓶子里的粗蜡烛蒙上了尘埃。它们仿佛在这里垂了好几世纪的泪,彩色的烛泪一层又一层堆积,红叠蓝,蓝叠绿,形成立体的美丽花边,而烛光在每张桌面投下的光晕浮动了人影,一张张脸绯红如火焰本身。
我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但才吃第一口,整个人就变得好舒服。我突然想到,我刚刚之所以会幻想出那棵无花果树,还有肥硕果实萎缩后坠落地面,全是因为肠胃空了。
君士坦丁不停拿那瓶尝起来像松树皮的希腊甜酒斟满我们的酒杯。我发现自己喋喋不休,说我要学德文,要去欧洲,要效法玛姬·希金斯,当个优秀的战地记者。
等到优格及草莓果酱端上桌,我已经决定让君士坦丁来勾引我。
自从巴帝·魏勒告诉我,他跟女侍上过床,我就在想,我也该找个人上床。跟巴帝做爱不算,因为这样一来,他睡过的人还是比我多一个。我得找其他人。
我只跟一个男孩聊过男女性事。他是耶鲁的学生,南方人,鹰钩鼻,刚遭受情变打击。那个周末他来我们学校找女友,竟然发现她前一天跟一个计程车司机私奔了。那女孩和我住同一栋宿舍,而当晚又只有我在宿舍里,所以安慰他的任务就落到我的头上。
我们到附近一家咖啡馆,窝在隐秘的雅座,高耸的木墙上刻了好几百个人名,我们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黑咖啡,坦然畅谈性事。
这个叫艾瑞克的男孩告诉我,他认为我们学校那些女生很恶心。深夜一点宵禁前,她们常站在门廊的灯光下,或者在毫无遮拦的矮树丛里,跟男生激情地耳鬓厮磨,路过行人想视而不见都办不到。他刻薄地说,人类几百万年的进化,结果成了什么?还是禽兽。
接着,他谈起第一次和女人上床的事。
那时他在南方的一所大学预备私校念书,该校的特色是培养全方位的绅士。所以,他们有个不成文规定,每个人毕业前必须认识一个女人。艾瑞克说,所谓的“认识”,是《圣经》所说的那种“认识”。
因此,有个周六,艾瑞克就和几位同学搭公车到最近的城市,走进一家“声名远播”的妓院。艾瑞克召的那个妓女是个中年胖妇,染了一头红发,嘴唇丰满得让人起疑,皮肤呈鼠灰色。她不愿意关灯,连衣服都懒得脱,所以艾瑞克只好在沾满蝇粪的二十五瓦灯泡底下跟她打炮。他说,上床的感觉根本不像大家说的那样,反而无聊得要死。
我说,如果跟你喜欢的女人做,或许不会那么无聊,但艾瑞克说,如果想到自己所爱的女人跟其他人一样,也会做出这种禽兽之事,感觉一定很糟,所以,如果他爱某个人,绝不会跟她上床。若有生理需求,他会去找妓女,不让自己爱的女人沾上这种龌龊事。
这时,我忽然起了个念头,或许艾瑞克是个可以打炮的好对象,因为他有经验,而且说起这种事不像一般男孩,态度猥亵或愚蠢。不过,后来他写了封信给我,说他很有可能爱上我,因为我一方面聪明愤世,另一方面却亲切和蔼,而且跟他姐姐像得出奇。就这样,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戏唱。他永远不可能跟我这种女孩发生关系。于是,我回信说,真可惜,我就快跟青梅竹马的恋人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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