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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春季学期 二十四(第1页)

利瓦伊坐在她床上。凯丝脱下外套,从头发底下把围巾抽了出来,同时假装并不知道他在看自己。她觉得在他面前脱掉雪地靴有点怪怪的,于是就仍然穿在脚上。她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的青少年文学考得怎么样?”她问道。利瓦伊看了她片刻就把目光转开了。“我拿到了B-。”“那挺好的,对吧?”“是非常好。”她点了点头。“你爸怎么样了?”“好一些了。”她说,“这事很复杂。”“你姐姐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和她还是不怎么讲话。”他点点头。“我对这事不是很擅长。”凯丝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说道。“什么事?”“不管这算什么事。男生和女生的这种事。”利瓦伊笑了,声音很轻。“怎么啦?”她问道。“你对男生和男生的事要擅长得多,是不是?”“哈。”他俩又不说话了。最后还是利瓦伊打破了沉默。她相当确定,每一次遇到需要有人先说话的局面,他都一定会开口。“凯丝?”“嗯?”“这是不是……你这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不知道。”她边说边看着自己的手在腿上握起拳头又松开。“你想给我机会吗?”“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视线不由得跌跌撞撞地移到了他的脸上。他两颊苍白,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我是说……你是在鼓励我知难而上吗?”凯丝摇摇头,这一次只是表示她没弄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想说……”利瓦伊往前靠了过来,双手依然握着拳揣在口袋里,“我想说,我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才想办法吻到你,然后又在过去的六个礼拜里想要弄清楚我是怎么把一切搞砸的。现在我只想让一切回到原位,让你看到我有多么懊悔,也让你明白为什么你应该再给我一次机会。所以我只想知道,你这是在鼓励我吗?你希望我追到你吗?”凯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仿佛他一动它们就会飞走似的。随后她点了点头。他右边的嘴角向上扬了起来。“我是在鼓励你。”她小声地说,也不知道他坐在床上能不能听得见她的话。利瓦伊的笑容挣脱了束缚,他满脸都洋溢着笑意。凯丝的脸也开始被这种笑容所占据。她只得把脸转开了。面对热力堪比一百瓦灯泡的利瓦伊,她最后也只能这样了。他坐在她的床上咧着嘴笑,仿佛一切都会好起来。她很想叫他别急着高兴。这事还没算完。她还没有原谅他,就算她八成会原谅他,她却依然还不相信他。她谁也不相信,这很成问题。这是一个根本问题。“你该把外套脱下来。”凯丝说出口的却是这句话。利瓦伊拉开夹克的拉链,从肩上脱下来,把它放在她床上。他里面穿的是一件她从没见过的毛衣。这是一件橄榄绿的开衫,上面还有口袋和皮质的纽扣。她在想这是不是谁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到这儿来。”他说。凯丝摇摇头。“我还没准备好‘到这儿来’。”利瓦伊伸出手,她却一动不动。不过他只是去拿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而已。他拿起电脑紧紧抓住。“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他说,“过来就是了。”“这就是你最好的台词吗?‘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傻。”他说,“不过你害我好紧张。求你了。”听到那句终极的神奇“求你了”,凯丝就已经站了起来。她踢掉靴子坐到床上,离他老远的。如果说她让利瓦伊感到紧张的话,那利瓦伊简直害她紧张得快疯了。他把电脑放在她腿上。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在微笑,紧张地微笑。“凯瑟,”他说,“读一点同人小说给我听吧。”“什么?为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还能从哪里入手。这样会让局面变得轻松一些,也让你……轻松一些。”凯丝扬起眉毛。他摇了摇头,用一只手胡乱揉着头发。“这话听起来也很傻。”凯丝掀开笔记本电脑,启动了电源。这可真荒唐。他们应该谈一谈的。她应该有好多问题要问他,他应该向她道歉,接着就应该轮到她道歉,并且告诉他,他俩压根就不该讲话,这个主意太糟糕了。“我不记得咱们念到哪里了。”她说。“‘西蒙刚刚碰到巴兹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你怎么能记住的?”“我那些用来阅读的脑细胞都跑去记东西了。”凯丝打开文档,把页面向下滚动。“‘可是巴兹的手却冰凉冰凉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大声朗读道,“‘西蒙靠近了一些看,才发现这个男孩已经睡着了……’”凯丝又把头抬了起来。“这样好奇怪啊。”她说,“难道不是吗?”利瓦伊侧过脸来面朝着她。他交叉起双臂,肩膀靠在墙上,对她笑了笑,接着耸了耸肩。凯丝再次摇了摇头——这一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然后低下头去看着电脑念了起来。西蒙也累了。他在想,托儿所里是不是有一种魔力,会叫人昏昏欲睡。他想起了那些小婴儿,想起了那些还在蹒跚学步的小孩子——想起了巴兹——一觉醒来看见满屋子的吸血鬼。随后西蒙也睡着了。他睡醒的时候,巴兹背对着壁炉坐在地上,仰头瞪着那只兔子。“我决定还是不趁你睡着的时候杀你了。”巴兹就那么仰着头说道,“圣诞快乐。”西蒙揉揉眼睛,坐了起来。“这么说我要谢谢你咯?”“你有没有试过什么咒语?”“对什么施咒语?”“那些兔子。”“信上没说要对它们施咒,只说要把它们找出来。”“是啊。”巴兹不耐烦地说。他俩睡的时间肯定不长,巴兹还是一副很累的样子。“但是写信的人很可能知道你是一名魔法师,所以想当然地以为你也许会时不时地考虑用一下魔法呢。”“哪一种魔法?”西蒙问道,抬起头来望着那只熟睡的兔子。“不知道。”巴兹在空中挥了一下他那根有个白色尖头的魔杖,“变变变。”“变化咒?你想干什么?”“我在做试验。”“你不是说我在一头扎进危险之前应该多做一些研究和调查吗?”“那时候我还没有对着这只该死的兔子一瞪就是半宿。”巴兹轻轻弹了一下魔杖,“前后大不同。”“前后大不同只有对活的东西才管用。”西蒙说。“我在试验。公鸡公鸡喔喔啼。”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怎么不继续睡了?”西蒙问道,“你的样子就像从一年级到现在都没睡过觉似的,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鬼的脸色才不苍白呢,它们是半透明的。如果说我不想在我妈妈遇害的房间里跟你相拥而眠的话,那还请你不要怪我。”西蒙露出痛苦的表情,垂下了眼睑。“对不起。”他说,“我没想到这一点。”“别他妈啰里吧嗦的。”巴兹说,又对着那只兔子挥了一下魔杖,“请吧。”巴兹倒吸了一口凉气。西蒙以为他哭了,于是转过身去想给他留一点私人空间。“斯诺……你敢肯定那封信里绝对没有说过别的什么吗?”西蒙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阵沉重的沙沙声。他抬起头,看见那只会发光的巨型兔子正从熟睡中苏醒过来。巴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西蒙也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抓住巴兹的胳膊。“你小心点。”巴兹厉声说道,同时猛地把胳膊从西蒙手里抽出来,然后跑到了远离他俩身后壁炉的地方。“吸血鬼。”利瓦伊自鸣得意地说,“很易燃。”这会儿利瓦伊正闭着眼睛,脑袋歪过去靠在墙上。凯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睁开一只眼,用膝盖轻轻在她的腿上碰了一下。她都没想到自己坐得离他这么近。在他们的上方,那只兔子似乎变得立体起来,身体也有了分量。它对着天空蹬直两条后腿,抽了几下鼻子,两只耳朵一抖一抖的,仿佛在注意听着什么。“咱们应该把它抓住吗?”巴兹问道,“还是应该跟它对话?或者是唱一首好听的魔法歌给它听?”“不知道。”西蒙说,“我也在等待进一步的指示。”兔子睁开一只粉红色的眼睛,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我来给你指示吧。你的剑带了吗?”“带了。”西蒙说。“拔出来。”“可那是月兔哎……”西蒙争辩道,“它很有名的。”兔子从天花板上转过头来。细看之下,它的眼睛更像红色而不是粉红。它张开大嘴——西蒙希望它只是打个哈欠而已——露出了一对尖牙似的门齿,就像是两把长长的白色尖刀。“拔剑,斯诺,快。”巴兹已经将他的魔杖举了起来,仿佛准备动手指挥一个交响乐团。他有时候可真是太浮夸了。西蒙将右手叉在腰上,小声念起了大法师教给他的咒语。“以正义之名,以勇气之名,为了捍卫弱小,为了无惧强敌,凭着魔法、智慧与善良的力量。”他感觉到剑柄在手中渐渐成形。大法师曾经告诫过他,这把剑不会总是招之即来,它有着自己的意志。如果西蒙在错误的场合召唤了它——哪怕是出于无知——大法师之剑是不会做出回应的。那只兔子几乎是怯生生地朝着托儿所的地面探出前爪,随后优雅地从天花板上滚落下来,就像宠物兔从沙发上挪下来时一样。“别出手。”西蒙说,“咱们还不知道它的意图……你想干什么?”他大声喊道。这是一只有魔力的兔子,没准它会说话呢。兔子歪过脑袋,仿佛在回答他的问话,然后对着天空中如今空空如也的那块地方尖叫起来。“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西蒙说,“请你……冷静一点。”“斯诺大法师,你接下来是打算叫它跟在你后面吗?”“嗯,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吧。”“我觉得咱们应该跑。”兔子就蹲在他俩和门之间。西蒙用左手去拿自己的魔杖。“冷静一点,请吧!”他喊道,又试了一次这个强大的词。兔子冲着他的方向愤怒地吐了一股口水。“你是对的。”西蒙对巴兹说道,“数到三,咱们就跑。”巴兹已经朝门口冲了过去。兔子对着他尖声喊叫,但却并不肯放过西蒙。它用一只吓人的爪子猛击西蒙的双腿。西蒙设法跳起来躲开,可是这只兔子立刻又从另一个方向瞄准了他。当它一巴掌打在他头上的时候,西蒙想的是巴兹会不会费工夫去搬救兵过来。不过也许那并不重要,因为等有人赶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西蒙朝着兔子挥剑砍去,它的爪子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似的。接着,这只野兽将上半身直立起来,大声咆哮着。西蒙磕磕绊绊地站起来……看见一团接一团的火球落在兔子白色的皮毛上烧着了。“你这个肮脏血腥的啮齿动物!”巴兹喊道,“你本来应该保护我们的。你应该是个吉祥物,而不是一头该死的怪兽。想想吧,我以前还做蛋糕给你,还为你焚香……我要把那些蛋糕都拿回来!”“是该叫它还。”西蒙说。“闭嘴,斯诺。你手里有剑有魔杖,可你却选择用你那没用的舌头跟我打嘴仗?”西蒙又朝着兔子挥起了剑。在战斗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用剑胜过魔杖。在施魔法放出火球的间隙里,巴兹还试了麻痹咒和疼痛咒,可是似乎只有火攻还能起点作用。剑也有用。西蒙可以把兔子刺伤,但是伤得却不够重。他还不如拿根绣花针来给它挠挠痒算了。“我觉得魔法对它不管用!”巴兹喊道,兔子正在朝他猛冲过来。西蒙跑到兔子背上,企图把剑穿过浓密的皮毛插进它的后颈,可是剑锋却顺着它的皮滑了下来,根本没有刺进去。巴兹也冲了过来,他把魔杖扔到一边,跳到兔子胸口上。这只动物疼得翻来覆去,西蒙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死死不肯松手。在狂飞乱舞的兔毛和尖牙之间,他时不时能瞥见巴兹一眼。兔子想用牙齿去咬巴兹,可是巴兹拽着它的一只长耳朵,用胳膊猛击它的鼻子。接着,巴兹把脑袋埋进了兔毛里面。西蒙再次看见他一闪而过的时候,那个男孩满脸糊的都是鲜红的血迹。“巴兹!”西蒙松开手,被兔子甩到了房间的另一头。他落在那一圈蒲团上,设法利用冲击力顺势一滚。爬起来以后,他看到兔子仰面倒在地上又踢又蹬,四个爪子仿佛想把空气都给撕扯开来。巴兹趴在它的肚子上,就像抱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他脑袋周围的兔毛被鲜血弄得一塌糊涂。“不!”西蒙小声说道,“巴兹。不要!”他向兔子跑去,双手将剑举过头顶,使出浑身力气插进兔子的一只红眼睛里。兔子的身体瘫了下来,完全没了气力,一只爪子落到壁炉的火焰里。“巴兹。”西蒙哑着嗓子说道,用力拉了拉那个男孩的胳膊。他以为巴兹会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走,可是他却一动也不肯动。西蒙又拉了一下,连手指都抠进了巴兹瘦削的肩膀里。巴兹伸出手把他给推开了。西蒙摔倒在地上,不知该做什么才好。这时他才注意到巴兹把脸贴在兔子的脖子上,在吸它的血。兔子的喉咙和耳朵上有许多又长又深的伤口,比西蒙用剑割破的那些伤口都要深得多。巴兹跪着挪到兔子胸口,将它那硕大的肚子推到一边,然后伸长脖子,脑袋在它颈部的血污里埋得更深了。“巴兹……”西蒙小声喊道,慢慢地站了起来。有那么一小会儿——好一会儿——他就只是看着这一切。最后巴兹似乎终于……喝完了。他从兔子身上溜下来,站在那里,背对着西蒙。西蒙望着巴兹伸手握住大法师之剑,把它从那野兽的眼睛里血淋淋地拔了出来。巴兹转过身,挺起胸膛,高高地抬起了下巴。他的脸,还有整个前胸——校服领带和白衬衣——全都是血。他的鼻子和下巴也在往下滴血,在他持剑那只手下方的地上已经有一小摊血了。这么多的血,仿佛他刚刚用血冲了个澡似的。巴兹扔掉手中的剑,它落在西蒙的脚边。接着,他用袖子在自己的嘴巴和眼睛上抹了一把。结果血并没有被擦掉,反而糊得到处都是。西蒙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对这事该作何反应,对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切。他捡起剑,在自己的斗篷上把它擦干净了。“你没事吧?”巴兹舔了舔嘴唇——西蒙觉得他恐怕是以为自己的嘴唇很干——然后点了点头。“那就好。”西蒙说,说完他才意识到,这就是他的心里话。凯丝没再继续往下念。利瓦伊睁着眼睛,望着她。他的嘴是闭着的,但是闭得并不紧,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激动来形容。“这就结束了吗?”他问道。她紧紧抓着笔记本电脑。“你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我的吗?”“因为什么?”“因为我念书给你听?”“难道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会念书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笑得更灿烂了,她连他的牙齿都能看得见。像这样看着他感觉怪怪的,距离这么近,仿佛是他允许她这样的。“这也是原因之一吧。”他说。凯丝不安地从他肩膀上望过去。“你觉得芮根会介意吗?”“我觉得不会。我们高中毕业以后就分手了。”“你们俩交往了多久?”“三年。”“你爱她吗?”他把头发捋到后面,有点不好意思,但并不觉得羞愧。“很爱很爱。”“哦。”凯丝把视线转开了。利瓦伊歪过头来吸引她的注意。“那里是个小镇,我们高中那个班总共只有十一个学生。我跟她压根就想不出在方圆两百英里之内还能跟谁交往。”“后来怎么了?”“我们来到了这里,发现在这个星球上还有大把大把的人可以约会。”“她说她背叛了你。”利瓦伊垂下眼睛,不过笑容却并没有完全消失。“也是因为这个。”“你多大了?”“二十一。”凯丝点点头。“你看起来更老一些。”“因为我的头发。”他说,依然在微笑。“我喜欢你的头发。”她脱口而出。他扬起一条眉毛,只有一条。凯丝摇摇头,觉得很难为情。她闭上眼睛,合上电脑。利瓦伊朝着她慢慢地低下头,他的刘海垂了下来,轻拂着她的耳朵。她扭头躲开了,知道自己一定在脸红。“我也喜欢你的头发。”他说,“我觉得,反正……你的头发总是用辫绳扎起来的。”“这真是荒唐。”凯丝边说边悄悄地溜走了。“什么荒唐?”“这事。你和我像这样对话。”“哪里荒唐了?”“嗯,我甚至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觉得还没有怎么样呢……”“咱俩一点都不一样。”她说。她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反对的理由,已经要开始溢出来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比我大,你抽烟,你还有工作。你也不是个处男。”“我不抽烟,除非别人在抽……”“那也算抽烟。”“可是这不重要。凯丝,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而且其中一多半并不是事实。咱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咱们常常聊天——以前的时候。所以我还想要跟你再多聊一些。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咱们有什么共同之处?”“我们喜欢对方。”他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跟世界上的其他人比起来,咱俩哪儿哪儿都是一样的。要是外星人来到地球,恐怕压根就分不清咱俩谁是谁。”这和她对尼克说过的话像极了。“你喜欢我……”利瓦伊说,“对吗?”“要是不喜欢你,我就不会吻你了。”凯丝说。“你也许会——”“我不会。”她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会,而且也不会整晚不睡念书给你听……”利瓦伊笑了,露出了犬牙,继而连前臼齿都露了出来。这可不对。他不应该笑的。“你干吗要对我说那只是个吻而已?”她问道,知道自己的声音一定会变哑,“其实我并不在乎另外那个女孩。我是说,我在乎,但没那么严重。可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对我说你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算什么?现在你又说这事关系重大,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为什么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信?”利瓦伊这会儿明白过来了,他不应该笑。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大腿,转过身把后背靠在墙上。“我猜我是吓坏了……”凯丝等着他说下去。利瓦伊把手插进前面的头发里,攥起了拳头。也许这就是他早早脱发的原因。他总是摆弄个没完。“我吓坏了。”他又说了一遍,“我以为,如果你知道吻你对我而言又多重要……那么我跟另一个女孩接吻这事似乎就更糟糕了。”凯丝仔细想了想这话。“这个推论很差劲。”她说。“我这不是在推理。”他转过脸来看着她,动作有点太快了,“我是真的吓坏了。行吗?我已经把那个女孩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因为你在派对上吻的女孩太多了?”“不。我的意思是……啊。”他把脸转开了,“有时候是这样,但并不是因为这个。我之所以会吻那个女孩,完全是因为你没有来。因为你没有回我的短信。因为我又想起你不喜欢我。我很困惑,而且有一点醉了,正好那个女孩显然很喜欢我……大概你走之后五分钟她就走了。又过了五分钟,我瞪着自己的手机,想要找个借口给你打电话。”“为什么那天在医院你没有告诉我这些?”“因为我觉得自己太混蛋了。而我是不习惯当混蛋的——我平时都是像王牌骑警那样的好人,你知道吧?”“不知道。”“通常我都是个好孩子。这也是我为了把你追到手而想出来的整体方案……”“你还有方案?”“有啊……”他把后脑勺靠到墙上,发出“梆”的一声,双手垂下去放在腿上,“那更像是我的期望,期望让你看到我是一个正派的男生。”“这我看到了。”“没错。可是接着你就看到我在跟别人接吻。”凯丝希望他别再往下说了,因为她已经听够了。“问题是,利瓦伊……”大声说出他的名字给她体内的毁灭过程画上了句点。有什么东西——也许是凯丝的脾脏——报废了。她探过身去,拉着他的毛衣袖子,攥了一小截在自己手里。“我知道你是个正派的男生。”她说,“我也很想原谅你。你并没有背叛我——我是说,这只是有点像是背叛而已。但即使我原谅了你……”她拽着他的新毛衣,都把它给拉变形了,“我觉得自己对这种事一点也不在行。男生和女生,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我对谁都不信任,对任何人都不信任。而且,我越是在乎人家,就越是确信人家会厌倦我,然后把我甩掉。”利瓦伊的脸上阴云密布。但她觉得这并不是可怕的表情,而是若有所思。他是在沉思。“这可真是荒唐。”他说。“我知道,”凯丝赞同地说,简直感觉松了一口气,“一点不假。我就是个疯子。”他把手指缩回去,勾住她毛衣袖口的里面。“可你还是愿意给我机会的,对吗?不仅仅是给我机会,也是给咱俩机会,是吧?”“是的。”凯丝说,仿佛她认输了。“那就好。”他拽住她的袖子,低头看着他俩几乎要碰到一起的手笑了。“就算你是疯子也没关系。”他轻声说。“可你还不知道——”“我不需要知道。”他说,“我会站在你身边的。”他明天会给她发短信。等他下班以后,他俩要一起出去。去约会。利瓦伊并没有说这是约会,不过这就是约会啊,不是吗?他喜欢她,而且他俩要一起外出。他会来接她。她真希望能打个电话给琳恩。我要约会了,而且不是跟茶几男。他跟家具一点儿都不像。他吻了我。我想,如果我不反对的话,他还会再吻我的。她并没有打电话给琳恩,而是在学习,然后开始一边写巴兹和西蒙,一边盼着芮根回来,一直熬到困得受不了。“阴险大魔王,”巴兹抱怨道,“要是我哪天成为超级大坏蛋的话,麻烦帮我想一个听起来不像冰淇淋圣代的名字。”门开的时候,凯丝都快要睡着了。芮根在黑暗中拖着脚走来走去。她很擅长在什么灯都不开的情况下来去自如,几乎从来没有把凯丝吵醒过。“嗨。”凯丝哑着嗓子说道。“继续睡吧。”芮根小声说。“嗨。今天晚上……利瓦伊来了。我想我们也许要约会了。你没意见吧?”脚步声停下了。“没意见啊。”芮根说,声音差不多跟平时一样,“你没问题吧?”“我觉得没问题。”凯丝说。“行啊。”芮根的衣橱门打开了,她踢掉脚上的靴子,发出两下重重的撞击声。一个抽屉打开又关上,随后她就上床了。“这感觉真他妈的怪……”她咕哝道。“我知道。”凯丝凝视着一片漆黑说,“很抱歉。”“别再道歉了。这对你是好事,对利瓦伊也好事。但我觉得,对你的好处更大。”“这话怎么说?”“这就是说,利瓦伊是个好男人。可他爱上的女孩全都是彻头彻尾的讨厌鬼。”凯丝翻了个身,把棉被拉上来裹紧了。“对我更有好处。”她也同意这一点。“你跟阿加莎终于要约会了?”尽管一脸吃惊的表情,但佩妮洛普的声音却依然很轻。他俩都不希望被布利克雷先生听到——他喜欢在放学后把学生留下来干一些蠢事作为处罚。结果他们可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去打扫地下墓穴,或者是校对没收来的爱情小纸条。“吃过晚饭以后,”西蒙小声答道,“我们要到雾掩之林去找第六只兔子。”“阿加莎知道这是约会吗?这听起来只不过是‘和西蒙一起度过的又一个周二夜晚’而已。”“我想她知道吧。”尽管西蒙很想把脸转过去对着佩妮洛普皱起眉头,可他还是尽量忍住了,“她说她会穿一条新裙子……”“跟阿加莎一起度过的又一个周二夜晚。”佩妮洛普说。“你觉得她不喜欢我?”“哦,西蒙,这话我可从来没说过。她要是不喜欢你,那她就是个大傻瓜。”西蒙咧开嘴笑了。“所以我想说的是,”佩妮洛普边说边继续写起了自己的作业,“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了。”——摘自《西蒙·斯诺与六只白兔》第十七章杰玛·T.莱斯利2009版权所有

未末  心碎你好  当我们的青春渐渐苍老  不换  惊悚梦境中暗含生命启示:柏拉图的时空隧道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妩媚航班  风华绝代之女兵  激情与迷茫  等一个人咖啡店  一塌糊涂  实习生  极光之恋(极光之恋原著小说)  奋斗乌托邦  在一起  晃晃悠悠  这些都是我给你的爱  奋斗(上下)  遗爱记  我曾在深夜痛哭,想和你聊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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