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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江的绿洲红夜区见识一下土产的娱乐项目,而后视情况,再决定安排什么其他项目。郑革新同意了,同时,坚持让薛美同志全程陪同,自己则唱低调,不露面了。最后,他补充道:“这样,总行的同志才能够放开一点!因为,我毕竟是他们的领导嘛!” “我带男人干那种事?是不是太缺德了?”薛美娇嗔着。 郑革新笑了:“那才刺激呢!” 薛美捶了郑革新的肩:“你不是想把我也送那老东西吧?” 郑革新阴下脸:“我有心送,可料他们还没有这个贼胆子要呢!你在外面等,只管闭着眼睛买单就是了!” 薛美再次大义凛然,便依爱侣之计而行了。 光照市的夜晚是静悄悄的,桃花江水在月光下闪着粼粼的光,像有一串明珠项链,落进水里,不停地滚动一般。但是,桃花江的对岸却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依然是一片红灯闪烁的。那许多木制小楼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被夏日的微风轻佛,在树木的枝杈后摇摆着,一闪一闪的,甚是迷人。 天上的星星很亮,挂在墨黑的天上,向人们眨着眼睛,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娃娃鱼婴儿啼哭一般的鸣叫声,使得四周的空气里,弥漫了几许恐怖和几许神奇。 薛美独自带着孙组长一行,走向桃花江。他们来到河岸的路旁,经过一盏昏暗的街灯,饶过灯下那个写着“绿洲红夜区”三个大字的铁牌,来到了桃花江的水边。 向河床上望去,只见河滩上泊着一条小船;小船的桅杆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船主见他们来了,赶忙解下船头的绳索,准备起航。 孙组长自然是被大家礼让着第一个上船。可老孙瘸着腿才上船,那小船便剧烈地左右摇摆起来,危险瞬息间便要在孙组长的身上发生了:眼看着连人带船,就要翻到江里去了。 鬼知道这桃花江的水有多么深!鬼知道这桃花江的水有多么急!鬼知道这桃花江千百年来,接纳了多少个冤死鬼!初来乍到的孙组长如果就这样被桃花江索了命去,算不算个冤死鬼? 怎耐他孙组长的命不该绝。此时,只见那孙组长,说时迟,那时快,急中生智,赶紧一屁股瘫坐在了船板上。随着孙组长瘦身体的落地,小船立刻便恢复了平衡。 孙组长的浑身上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在绿洲餐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本色此时已然顿失。 薛美急忙假惺惺地对船工呵斥道:“你当心点!” 等大家依次上来了,小船便载着薛美和孙组长一行神神密密地向红灯闪烁的对岸划去。 “我们到对岸玩什么?” 孙组长大口地吸着清爽而湿润的空气,问薛总。 薛美一笑:“唱歌嘛。” “对岸还有歌厅?” 孙组长莫名其妙地问。 船主插嘴道:“对岸被老百姓称作‘下岗女工一条街’!” 三个北京人齐声问:“什么意思?” 船主诡秘地一笑:“没有地方卖体力,就在这里卖姿色嘛!比我们男人强!我们男人除了体力,还能够卖什么!可惜我身上没有长那玩意!” 牛有本不解风情:“对岸的下岗女工一条街到底是干什么的?” 船主瞥一眼女人薛美,笑道:“耍小姐!安逸得很哦!” 孙组长诧异了:“小姐伴唱?怎么叫耍小姐?” 薛美见孙组长也是一副不解人间风情的模样,也坏笑了,索性修正了船主的话:“你可别瞎说,你可别污蔑我们光照市!我们过去,只是唱唱歌,也是扶贫济困!我一个女人家,眼里还能够容下那种沙子吗!” 船主诧异起来,没有再支声,快到岸了,他才说出一句公道话:“当然,这里不全是下岗女工,更多的还是好吃懒做的女子!!” 小船在夜色下,借着月光和船头煤油灯昏暗的光线,悄悄地划到了岸边。 薛美带着孙组长悄悄地下得船来,走进河边一栋歌声飞扬的“花记”小木楼。 “老宝贝,你来啦!”一个白皮肤,高个头,大脸、大眼、大嘴的女孩,热情地迎出门来。她居然上来,用她那多肉的白臂膀,一把便挽住了孙组长的瘦胳膊。 老孙吓得赶紧挣脱了。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河边的黑暗,这时,楼里的灯光虽然是昏黄的,但是,借助这点昏黄的灯光,他还是把这个热情女人的模样看了个一清二楚:皮肤那叫个嫩呐,脸蛋那叫个水灵呐,真是有十几分姿色! “老板娘,别这样!” 薛美上来为孙组长解了围。她虽然也是个女流,但对这里的情况却也熟悉;她虽然是女老板,但既然是老板,目前的这种应酬,就也算是老板工作的一部分。可这个大脸庞却没有见过她,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跟随薛美上了二楼,老孙发现二层的门厅里放着两个小圆桌,每个圆桌周围放着三把椅子,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穿着连身短裙,懒洋洋地歪依在椅子上,雪白的大腿露到了大腿根,胸部袒露得也非常多,以至连身裙都几乎兜不住她们胸前的那对宝贝了。她们一边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一边分别拿着话筒,哼哼唧唧地依然唱着那首老歌曲: “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世界很精彩,这里的世界很无奈……”。 “换新小姐啦!” 薛美见了两个面生的女孩,说。 “老板来过?”大脸庞诧异了,“从破产企业里才找来两个女孩!我这里总比她们卖苦力挣得多!” “只怕她们还没有卖苦力的地方呢!”薛美想起被自己遣散的工人们说,而后,她又诡秘地笑笑,对自己的话进行敷衍:“全是听说。” “不换不行呀,客人像馋猫,喜欢腥还喜欢鲜!总要尝鲜的,总要换口味的嘛!要不,我就没有钱赚了!”大脸庞倒没有忌讳薛美,像对男人一样,嗲声嗲气地说,“不过,她们绝对天然,没有污染的!” 薛美一边说:“条件不好,但可以唱歌、还可以洗头、按摩!”一边准备拉孙组长就坐,却不想那孙组长此时竟涨红着脸,迫不及待地说:“薛总,我得走!这是什么地方?我感觉不对劲儿!” 孙组长此时已经没有了在绿洲饭馆与泼妇争风、叫真的勇武模样,代之以一副羞答答、懵头懵脑的样子,企图夺路外逃。 薛美见老孙一副雏鸡模样,自己不便拦,赶紧对大脸庞使个眼色。说时迟,那时快,那大脸庞见了薛美的眼色,便像燕子猎食一般敏捷地把个丰满身体横在了楼梯口,挡住了那孙组长逃亡的必经之路。而后,她笑嘻嘻地对孙组长说:“女老板带着唱歌、洗头,按摩,怎么还把大哥怕成这个样子!?” “对,就是唱歌,或者按摩,洗头。” 薛美看着孙组长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哧哧”地笑起来,想:“这种人,他郑革新是不应该在总行留着!能力太差啦!” “真的就这么简单?不会……有爱滋病吗?”孙组长狐疑地问。 “我们这是一个穷城市,离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怎么能够与国际接轨这么快!” 薛美笑嘻嘻的,而后,忽然泼辣起来,“看看,这两个小姐加老板娘,满不满意?满意就洗一下,不满意就让老板娘再到别处找去,直到满意为止!” 那孙组长倒被薛美的率直搞得不好意思了,他从北京来之前才洗了头,但见丛峰听了薛美的招呼,已经乐不可支地坐到大镜子前的椅子上准备洗头,而那牛有本也很听话地坐了,心想:“我也得与时具进一次,也得舒服舒服。”嘴上便说:“那,我就洗洗头,正巧我也好几天没有洗头了。” 薛美把大脸庞留下来,拉了丛峰、牛有本和那两个女孩下了楼。她自己准备下楼的时候,先在楼梯口站住了,挤着眼珠对大脸庞吩咐道:“老板娘,一定要照顾好我这几位男士呦!否则,我这个女人可不给钱呦!” 那孙组长见薛美走了,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藤椅上,老老实实地让大脸庞女子往头发上涂满洗头液,一搓一捋地洗起来。 “大哥还没有结婚吧?” 大脸庞女子轻柔细语地恭维客人。 “孩子都上大学了。” 那孙组长恢复了平静,平淡地回答。 “不像。” 大脸庞女子继续轻柔细语着。 “为什么不像?我还不够老?” 孙组长诧异地反问。 “那些结过婚的男人呀,见了我,都像个半年没有吃过荤腥的猫似的,一下子就扑上来了,‘嗷嗷’号两声,三下两下,就完事了,根本不用我劝,也不用我费力气的。只有那些男孩子,才像大哥现在一样害羞的。” 大脸庞女子的轻柔细语顿时把个孙组长搞了个满脸绯红,尴尬万分,不知所措起来。 “男人嘛,最喜欢干的,还不就是那点事情!私下里快活,又没有人知道,何必躲躲闪闪呢!” 大脸庞女子继续轻柔细语地劝说。 “在北京,可没有干……”孙组长话说了一半,竟语塞起来,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心却秋千一样飞荡起来。 “我们这里的人,说是来洗头和按摩的,其实,都是为了干那个事情。” 大脸庞女子感觉孙组长已经开始心动,在轻柔细语的同时,那双小手便开始由孙组长的头部转移,往脖子上摸来,再往下滑去…… 对男女之事,虽然老孙像跟家中的丑老婆一样,只两下就完事不举了,但是,自此,老孙却懂得了女人之口与手对男人的惊人魅力,也明白了男人的口和手对女人的那般妙用,而且,从此他便乐此不疲、大呼觉悟过晚起来。 等暮色已经逐渐退去,桃花江上已经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孙大组长才下了二楼。但是,一楼大厅里却只有薛美一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嘴里叼着一根摩尔烟,一副似吸非吸的样子,她还在忠心耿耿地等候着他这总行领导呢! “他们呢?”老孙一身轻松地问两个手下的下落。 不等薛美答话,牛有本从一间小屋里出来了:“你们洗头怎么这么长时间?我洗完头之后,已经自己在房间里,把一本《谁动了我的奶酪》都快看完了!” 老孙讪笑着:“你……没有……按摩?” 牛有本单纯而爽朗地回答:“我这身子骨还年轻!还没有这个需要呢!” 老孙见牛有本如是说,心里多少有了几分愧意,臊眉耷眼地问薛美:“丛峰呢?” 薛美诡秘地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我们再等等嘛!” 经过老孙和牛有本的千呼万唤,丛峰才从一楼角落的那间小屋里衣冠不整地出来了,也是臊眉耷眼的,一个小姐则诡笑着跟在他的身后。丛峰脸上虽然是臊眉耷眼的,内心却很惬意,他实在没有想到,他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一个才从破产企业步入红尘的傻乎乎的处女! 薛美一言不发地向大脸庞买了单,有意没有过问她们对总行领导分别进行了什么项目的服务。 老孙在总行必然是被郑革新尘封以久之人,没有多少城府,也没有见过多少腐败的世面,受不了别人一点好处,见了薛美这般忠诚地对待自己,竟然大着胆子拍了她的肩,颇为感动地说:“核销的事情,你们写一个报告,我看差不多就行了!” 丛峰也附和:“对对!总行每年核销几百亿,一个小小水泥厂的五千万,有什么好看的!” 薛美没有躲避孙组长拍肩的瘦手,任凭那只瘦手在自己的肩头停留了一会儿,狐疑道:“你们不到现场视察了?” 孙组长真实在:“那一点废铜烂铁,当然得看!要不是那总行吴副行长督着,我们何必还跑一趟!他可说:查不清楚不要回来!因此,这过场,我们不走不行呀!” 牛有本也表了态:“其实,核销的企业只有成为破烂才是符合核销政策的,破烂才是真实的!”   。 想看书来
13、一个屎盆子
没有人能够说贯穿光照市东西的桃花江不是美丽、迷人的,尤其是对于久居京城的老孙一行人来说。 桃花江水的颜色,像童话世界里的小精灵一样变化多端。那湍急的流水,远远看去,是湛蓝色的;江道稍宽之处,江水的色彩又凝重得像翡翠,变成翠绿色了;江道最宽而江水最浅的地方,江水又变成了土黄色,像黄江一样的颜色,只是没有了那份浑浊。江水的色彩,始终是那样的饱满,以致让人怀疑江水是否被蓝色的、翠绿的、土黄色的墨汁漂染过。徒步下行,伸手可以触摸那江水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桃花江水底的绿草,看到水底那奇形怪状的鹅卵石,还可以看到那很不容易看到的名叫“黄蜡丁”的小鱼,在水底的石缝间,自由地穿行,欢畅地游嬉着。 有一座水泥大桥横跨桃花江的南北两侧,大桥的周围便是光照市的城区中心。这座大桥叫“光明桥”,很高,长百余米,桥面距江水则有四五十米;桥是个拱形桥,总共三个圆拱,中间的大,两侧的略小;桥面不宽,是单行的上下道,可以富裕地通过两辆大卡车。孙组长发现桥中间的护栏有一条很深的裂痕,据说是被一次车祸撞坏的,一直没有维修。 远远地望去,光明桥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还是很漂亮的:那细高的桥体,显得颀长而婀娜,像一个秀丽的南方少女一样的窈窕。据说,这桥才通车不到半年,全部是用光照市水泥集团的水泥建造的。 光照市的国商银行和参股银行的办公大楼分别修建在光明桥的两侧。北岸那座白色的十二层楼,很漂亮,楼体从上到下,挂着一个很气派的大牌子,上书几个绿色大字:国商银行光照市分行。而南岸参股银行的办公楼则小得多,只有五层,黑色,一层的招牌也不起眼。 孙组长本来与郑革新约定九点半由分行来车到招待所来接,可习惯起早的他,在招待所吃罢早餐,见已经到了银行上班时间,便拿出了总行的廉洁作派,做微服私访状,拉着丛、牛两个下属杀奔分行而来。 国商银行一楼的营业厅不很大,大概能够容下二三十个人;装修嘛,与北京的银行相比,却也不算简陋。营业厅的门是茶色的玻璃门;营业厅的地面是一种用当地的石材铺成的深粉色、光滑的石地面;营业柜台也是贴着这种石材的石柜台;柜台上是有机玻璃的隔断,把营业员与顾客隔离开来;柜台上,玻璃隔断下面,分别挖了几个小坑,营业员和顾客通过这一个一个的小坑,交换货币与票据;而在玻璃隔断的中间,基本上是人体头部的位置,分别开了几个小孔,用于营业员与顾客的交流。 一个穿绿色制服的保安员懒洋洋地坐在大门口的桌子后面,晒着早晨的太阳,他的眼神呈游离状,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营业柜台里面,没有北京国商银行那熙熙攘攘排队的人群,而且没有一个顾客。他往柜台里面查看了一下,只有三个上了年纪的女营业员,伏在柜台上看报纸,她们的穿着很随便,看来这光照市分行是没有银行行服的。 孙组长一行扶着楼梯,直接上了二楼,也没有引起保安员的注意。他还没有看到银行的办公室,却先听到了男女齐唱的歌声: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划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地聚起座座金山……” 这是由著名歌手董文华首唱的《春天的故事》,是一首很好听的歌。 “中国虽然已经入关了,可这里倒看不出金融竞争的样子,依旧是歌舞生平!”孙组长自言自语道。 “他们活得好舒服!整个一个不务正业!” 丛峰说。 “他们居然在上班时间唱歌,不下企业搞贷后检查,看来,总行的政策都白搞了!”牛有本感叹着。 顺着歌声,孙组长一行找到了二楼会议室的门口,从木门的玻璃窗探头向室内望去,原来会议室里,红男绿女的三十几个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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