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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包车（第1页）

孔文龙现在和老外打了半年多交道，看老外也算老练了，他走上前和这个老外交谈起来。他问老外：“嗨，你是美国人吧？”老外点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孔文龙说：“我猜的，因为我十月份也要去美国。”

老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说：“你去美国干什么？”孔文龙说：“我是美院的学生，要和我们教授到美国去举办画展。”老美就问：“啊，那太好了，你们要去哪个地方？”孔文龙说：“是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市。”老美说：“啊，那是个非常好的地方。”

孔文龙接着问：“你在美国哪个州？”老美说：“我在纽约。”孔文龙说：“那太远了，我们恐怕去不了了。”老美笑道：“是啊，好几千公里的路呢。对了，要不要喝一杯饮料？我们在这家店里面聊吧，外面好冷啊。”孔文龙说：“oK！”就跟着老美进了旁边的快餐店。

老美自己点了一杯咖啡，他问孔文龙要什么？孔文龙要了一杯牛奶。很快，服务员就端上了他们的饮料，老美像电影上一样非常绅士地说了一声“谢谢”，一看就是美国上流社会的派头。孔文龙对着牛奶不知深浅地猛喝了一口，烫得他全吐到了地上，原来是一杯热牛奶。

老美看着孔文龙毛手毛脚的尴尬样子，不禁浅浅地一笑，说：“小心烫着！”他对孔文龙是学生的自我介绍更加深信不疑。

孔文龙说：“我知道美国的画家安迪.沃浩，安德鲁.怀斯。”老美说：“嗯，非常好。”孔文龙问：“那你知道中国画家吗？”老美两手一摊，说：“哦，对不起，我太无知了，一个都不知道。”孔文龙说：“那你在美国是干什么工作的？”老美说：“我在银行工作。”

孔文龙也学着他的口气说：“那我也有点无知了，我不知道一个美国银行家的名字。”老美大笑起来，说：“你太可爱了，我的朋友。”孔文龙趁热打铁，说：“我们学校现在正在举办画展，还有我的作品，我带你去看看？”

老美问：“在哪里啊？”孔文龙说：“不远，就在钟楼过去一点，有两三分钟的路。”老美说：“为什么不？我们现在就去。”然后，两个人放下饮料就往文化斋前来。

一路上，孔文龙又给老外讲了讲西京的历史文化，并故意问他一些美国的事，目的是抓住老美的注意力，免得他嫌远中途放弃。孔文龙还夸张地告诉老美，说：“现在在中国，警察和出租车司机都是好工作，收入高，也有地位。”

老美大笑，说：“在美国正好相反，美国的医生和律师是好工作。”孔文龙当然知道这些，他还是继续说：“银行家应该也是好工作吧？”老美笑了笑，说：“还好吧，应该比在中国好一些吧。”

翻译们问老外工作，也是为了了解老外的收入状况，好在卖画时报多高的价格或者决定推销大画与否。因为从翻译遇到一个老外开始，到把他带入画廊的时间有限，能多了解一点老外的职业、收入和爱好等非常重要，所以应该没有一句废话，当然，为了不让老外单调和分心时除外。

孔文龙还问：“你住的离这远吗？”老美说：“喜来登大酒店，好像不太远。”孔文龙说：“我知道那个酒店，不算远。”确实他是想知道老外的经济状况，可是你不能直接问酒店名字，聪明的老外会明白你想了解他有钱没有，你只能旁敲侧击地问。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文化斋，毕竟是两个高个子大男人，走起来还是很快的。但是这个老美对画不太感兴趣，最后只是处于帮着孔文龙，只买了一张小的韩光明的镜芯，因为孔文龙说是自己画的。

孔文龙想：这个老美可能和上次那一家子一样，不喜欢画，不代表没钱，可能在其他地方会花钱。孔文龙就没有再纠缠老美，而是表示非常感谢他的支持，并亲自送出鼓楼门洞。

在鼓楼外，孔文龙就问老美：“刚才你还说明天要去看兵马俑，我明天休息，可以陪你一起去，顺便帮你联系包车和讲解。”老美一想：有个懂英语的中国学生陪着，能方便好多。他高兴地答应了，两个人约好了第二天早上在钟楼饭店门口等着。

老美乘坐出租车离开后，孔文龙就来到钟楼饭店找旅行社的司机大强，这是郭大成上次教他的。大强听说老外要包车，他说：“车钱300元，这是西京到临潼的官价，我还得挣一点，一共350元。”孔文龙一听，还可以接受，就同意了，两个人也约好了时间。

其实他太老实了，要是换做大象，只会给他300元，那50元就是自己的了。如果大强不愿意，完全可以在马路上随便拦个出租车，想挣这钱的人多了。孔文龙就是孔文龙，虽然他在学大象，但他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大象，这是个人性格决定的。孔文龙有着善良、老实的天性，做事情不可能像大象叫人、像薛豪义推销那样做到狠心毒辣。

............

第二天早上，在约好的钟楼饭店门口，孔文龙和老美见面了，老美的时间观念果然强烈，他还先到了一会儿，可能是怕有意外。倒是司机大强姗姗来迟，然后他又说昨天忘给车加油了，要带着大家顺便加油。

司机的素质就是差，孔文龙无可奈何地向老美道歉，老美摊摊手说：“就这样吧，反正还有时间。”结果大强还要绕道去一个远一点的加油站，他说那里便宜，气得孔文龙都无语了，心想：就这一回了，这种人不能再打交道了，郭大成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因为来的晚，再加上加油耽误了时间，孔文龙不高兴了。大强也看出来了，他满不在乎地告诉孔文龙说：“没关系，就耽误了20分钟，我保证不耽误你的事。”然后他把车开得飞快，都快到100码了，当时西京到临潼还没有高速公路。

老美吓得紧紧抓住侧顶上的把手，连说：“请慢一点，危险！”孔文龙也害怕起来，他连忙用手去拍打大强，强烈阻止他的任性妄为。大强减速了，但还是大咧咧地说：“你们太小心了，我平时都这样开车，今天还算慢的呢，你们还不相信我的水平了？”

孔文龙说：“有美国人呢，有事咱赔不起。”大强说：“美国人咋啦？中国人也是人，他们就比咱中国人的命值钱吗？”孔文龙不说话了，对这种低素质又民族自豪感强烈的脑残，他再懒得争辩了。

到了兵马俑博物馆门口，孔文龙发现这里和西京其他旅游点不同，每个人都要购买门票，包括陪同外宾的中国人。老美说没关系，他帮孔文龙买了一张门票，他们就进去参观，让司机大强在停车场等候。

在博物馆里面，孔文龙认真地向老外介绍着各种各样的俑人，并夹杂一些民间趣闻和传说，老美听得津津有味，主要还是兵马俑的方阵太宏伟、太震撼了，所以慕名而来的人无不为其折服。

出了博物馆，孔文龙本来还打算带老美到旁边的旅游商店，看能不能下一点货。可是老美急着要走，说下午4点要赶飞机，孔文龙只好作罢。

等他们到了停车场，大强又不知道去哪里闲逛去了，害的孔文龙问了一圈其他司机，都说不知道。气得孔文龙正要用脚去踹他的车，这时候才听到大强的喊声：“来了！来了！”原来，他就在旁边一个棋摊看下棋。大强懒洋洋地说：“咋这么快？我还以为早着呢。”

孔文龙只好压住火，耐心地向他解释老外4点要赶飞机。大强说：“嗨，这才不到中午饭，闭着眼睛都来得及。”

在回来的路上，大强还想承接送老外去机场的生意，孔文龙嘴上答应：“好好，等到了宾馆再说。”他心里发誓：永远和这个烂人不打交道了。

老美这时说到了西京市区，请孔文龙吃个午饭，以表示对陪着自己辛苦一趟的感谢。孔文龙想：老美没时间了，没机会带去玉雕厂，那就在回民街吃个饭，挣个吃饭的提成算了。

到了西京市区，孔文龙让大强把他们送到了回民街大皮院口，他打发大强先走了，然后和老外进了一家他曾经带人来过的李家菜馆。大强离开时还冲着孔文龙喊，希望下次再叫他。孔文龙心道：这没素质的人也真是可怕，没皮没脸的，别人烦他都看不出来。

菜馆的老板见是孔文龙又带来了老外，他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就坐。孔文龙还是像上次那样点菜，看上去一桌子但不值多少钱。吃饭的时候，孔文龙看到老美看着这么多菜在皱眉头，显然是觉得浪费。孔文龙不忍心了，结账的时候让老板就多收了20元，没敢多加钱。最后，他把老美送上了路口的出租车，再回到菜馆收取了今天的唯一收入：20元人民币。

回去的路上，孔文龙反思了今天的行为，他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卖画，别再节外生枝了，靠去玉雕厂碰运气和靠吃饭挣钱太不值得。他既没有大象的随机应变，也没有薛豪义的心狠手辣，对老外做不成太绝的事，就只挣卖画钱算了。还有，老带着老外在外面乱跑，嫂子会不高兴的，毕竟自己的根在文化斋，做事不能太过分了。

接下来，孔文龙准备回归文化斋，好好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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