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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以居官。夫道者,行之於父,则行之於君矣;行之於兄,则行之於长矣;行之於弟,则行之於下矣;行之於身,则行之於友矣;行之於子,则行之於民矣;行之於家,则行之於官矣。故士则未仕而能以试矣。圣王选举也,以为表也。问之,然后知其言;谋焉,然后知其极;任之以事,然后知其信。故古圣王、君子不素距人,以此为明察也。
国之治政,在诸侯、大夫、士,察之理,在其与徒。君必择其臣,而臣必择其所与。故察明者贤乎人之辞,不出於室,而无不见也;察明者乘人,不出其官,而无所不入也。故王者居於中国,不出其国,而明於天下之政。何也?则贤人之辞也。不离其位,而境内亲之者,谓之人为之行之也。故爱人之道,言之者谓之其府;故爱人之道,行之者谓之其礼。故忠诸侯者,无以易敬士也;忠君子者,无以易爱民也。诸侯不得士,则不能兴矣;故君子不得民,则不能称矣。故士能言道而弗能行者,谓之器;能行道而弗能言者,谓之用;能言而能行之者,谓之实。故君子讯其器,任其用,乘其实,而治安兴矣。呜呼!人耳人耳!
诸侯即位享国,社稷血食,而政有命,国无君也;官有政长而民有所属,而政有命,国无吏也;官驾百乘而食食千人,政有命,国无人也。何也?君之为言也,道也。故君也者,道之所出也。贤人不举而不肖人不去,此君无道也,故政谓此国无君也。吏之为言,理也。故吏也者,理之所出也。上为非而不敢谏,下为善而不知劝,此吏无理也,故政谓此国无吏也。官驾百乘而食食千人,近侧者不足以问谏,而由朝假不足以考度,故政谓此国无人也。呜呼!悲哉!君者,群也。无人谁据?无据必蹶,政谓此国素亡也。
○修正语上
黄帝曰:“道若川谷之水,其出无已,其行无止。”故服人而不为仇,分人而不譐者,其惟道矣。故播之於天下而不忘者,其惟道矣。是以道高比於天,道明比於日,道安比於山。故言之者见谓智,学之者见谓贤,守之者见谓信,乐之者见谓仁,行之者见谓圣人。故惟道不可窃也,不可以为虚也。故黄帝职道义,经天地,纪人伦,序万物,以信与仁为天下先。然后,济东海,入江内,取绿图,西济积石,涉流沙,登於昆仑。於是,还居中国,以平天下天下太平,唯躬道而已。
帝颛顼曰:“至道不可过也,至义不可易也。”是故以后者复迹也。故上缘黄帝之道而行之,学黄帝之道而赏之,弗加弗损,天下亦平也。
颛顼曰:“功莫美於去恶而为善,罪莫大於去善而为恶。故非吾善善而已矣,善缘善也;非恶恶而已也,恶缘恶也。吾日慎一日,其此已也。”
帝喾曰:“缘道者之辞而与道已,缘巧者之事而学为巧已,行仁者之操而与为仁已。”故节仁之器以修其财,而身专其美矣。故上缘黄帝之道而明之,学帝颛顼之道而行之,而天下亦平矣。
帝喾曰:“德莫高於博爱人,而政莫高於博利人。故政莫大於信,治莫大於仁。吾慎此而矣。”
帝尧曰:“吾存心於先古,加志於穷民,痛万姓之罹罪,忧众生之不遂也。故一民或饥,曰此我饥之也;一民或寒,曰此我寒之也;一民有罪,曰此我陷之也。”仁行而义立,德博而化富,故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先恕而后行,是故德音远也。是故尧教化及雕题、蜀、越,抚交趾,身涉流沙,地封独山,西见王母,训及大夏、渠叟,北中幽都,及狗国与人身,而鸟面及焦侥,好贤而隐不还,强於行而菑於志,率以仁而恕,至此而已矣。
帝舜曰:“吾尽吾敬以事吾上,故见谓忠焉;吾尽吾敬以接吾敌,故见谓信焉;吾尽吾敬以使吾下,故见谓仁焉。是以见爱亲於天下之人,而归乐於天下之民,而见贵信於天下之君。故吾取之以敬也,吾得之以敬也。”故欲明道而谕教,唯以敬者为忠必服之。
大禹之治天下也,诸侯万人而禹一皆知其国,其士万人而禹一皆知其体。故大禹岂能一见而知之也?岂能一闻而识之也?诸侯朝会而禹亲报之,故是以禹一皆知其国也;其士月朝而禹亲见之,故是以禹一皆知其体也。然且大禹其犹大恐,诸侯会,则问於诸侯曰:“诸侯以寡人为骄乎?”朔日,士朝,则问於士曰:“诸侯大夫以寡人为汰乎?其闻寡人之汰耶,而不以语寡人者,此教寡人残道也,灭天下之教也。故寡人之所怨於人者,莫大於此也。”
大禹曰:“民无食也,则我弗能使也;功成而不利於民,我弗能劝也。”故鬟河而导之九牧,凿江而导之九路,澄五湖而定东海,民劳矣而弗苦者,功成而利於民也。禹尝昼不暇食,夜不暇寝矣。方是时也,忧务故也。故禹与士民同务,故不自言其信,而信谕矣。故治天下,以信为之也。
汤曰:“学圣王之道者,譬其如日;静思而独居,譬其若火。夫人舍学圣王之道而静居独思,譬其若去日之明於庭,而就火之光於室也,然可以小见而不可以大知。”是故明君而君子,贵尚学道而贱下独思也。故诸君得贤而举之,得贤而与之,譬其若登山乎;得不肖而举之,得不肖而与之,譬其若下渊乎。故登山而望,其何不临而何不见?陵迟而入渊,其孰不陷溺?是以明君慎其举,而君子慎其与。然后,福可必归,灾可必去也。
汤曰:“药食尝於卑,然后至於贵;药言献於贵,然后闻於卑。”故药食尝於卑然后至於贵,教也;药言献於贵然后闻於卑,道也。故使人味食然后食者,其得味也多;若使人味言然后闻者,其得言也少。故以是明上之於言也,必自也听之,必自也择之,必自也聚之,必自也藏之,必自也行之。故道以数取之为明,以数行之为章,以数施之万姓为臧。是故求道者不以目而以心,取道者不以手而以耳,致道者以言,入道者以忠,积道者以信,树道者以人。故人主有欲治安之心而无治安之政者,虽欲治安显荣也,弗得矣。故治安不可以虚成也,显荣不可以虚得也。故明君敬士、察吏、爱民以参其极,非此者,则四美不附矣。
○修政语下
周文王问於粥子曰:“闻问君子将入其职,则其於民也何如?”粥子对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於君王。政曰:君子将入其职,则其於民也,旭旭然如日之始出也。”周文王曰:“受命矣。”曰:“君子既入其职,则其於民也何若?”对曰:“君子既入其职,则其於民也,暯々然如日之正中。”周文王曰:“受命矣。”曰:“君子既去其职,则其於民也何若?”对曰:“君子既去其职,则其於民也,暗暗然如日之已入也。故君子将入而旭旭者,义先闻也;既入而暯々者,民保其福也;既去而暗暗者,民失其教也。”周文王曰:“受命矣。”
周武王问於粥子曰:“寡人愿守而必存,攻而必得,战而必胜,则吾为此奈何?”粥子曰:“唯。疑。攻守而战乎同器,而和与严其备也。故曰:和可以守而严可以守,而严不若和之固也。和可以攻而严可以攻,而严不若和之得也;和可以战而严可以战,而严不若和之胜也。则唯由和而可也。故诸侯发政施令,政平於人者,谓之文政矣;诸侯接士而使吏,礼恭於人者,谓之文礼矣;诸侯听狱断刑,仁於治,陈於行。其由此守而不存、攻而不得、战而不胜者,自古而至於今,自天地之辟也,未之尝闻也。今也,君王欲守而必存,攻而必得,战而必胜,则唯由此也为可也。”周武王曰:“受命矣。”
周武王问於王子旦曰:“敢问治有必成而战有必胜乎?攻有必得而守有必存乎?”王子旦对曰:“有。政曰:诸侯政平於内而威於外矣,君子行修於身而信於舆人矣。治民民治而荣於名矣。故诸侯凡有治心者,必修之以道而与之以敬,然后能以成也;凡有战心者,必修之以政而兴之以义,然后能以胜也;凡有攻心者,必结之以约而谕之以信,然后能以得也;凡有守心者,必固之以和而谕之以爱,然后能有存也。”周武王曰:“受命矣。”师尚父曰:“吾闻之於政也,曰:天下圹々,一人有之;万民藂丛,一人理之。故天下者,非一家之有也,有道者之有也。故夫天下者,唯有道者理之,唯有道者纪之,唯有道者使之,唯有道者宜处而久之。故夫天下者,难得而易失也,难常而易忘也。故守天下者,非以道则弗得而长也。故夫道者,万世之宝也。”周武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年六岁,即位享国,亲以其身见於粥子之家而问焉,曰:“昔者先王与帝修道而道修,寡人之望也,亦愿以教,敢问兴国之道奈何?”粥子对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於君王。政曰:兴国之道,君思善则行之,君闻善则行之,君知善则行之。位敬而常之,行信而长之,则兴国之道也。”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敢问於道之要奈何?”粥子对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於君王。政曰:为人下者敬而肃,为人上者恭而仁,为人君者敬士爱民,以终其身。此道之要也。”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敢问治国之道若何?”粥子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於君王。政曰:治国之道,上忠於主,而中敬其士,而下爱其民。故上忠其主者,非以道义则无以入忠也;而中敬其士,不以礼节无以谕敬也;下爱其民,非以忠信则无以谕爱也。故忠信行於民,而礼节谕於士,道义入於上,则治国之道也。虽治天下者,由此而已。”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寡人闻之,有上人者,有下人者,有贤人者,有不肖人者,有智人者,有愚人者。敢问上下之人,何以为异?”粥子对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於君王。政曰:凡人者,若贱若贵,若幼若老,闻道志而藏之,知道善而行之,上人矣;闻道而弗取藏也,知道而弗取行也,则谓之下人也。故夫行者善则谓之贤人矣,行者恶则谓之不肖矣。故失言者善则谓之智矣,言者不善则谓之愚矣。故智、愚之人有其辞矣,贤、不肖之人别其行矣,上下之人等其志矣。”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寡人闻之:圣王在上位,使民富且寿云。若夫富则可为也,若夫寿则不在天乎?”粥子曰:“唯。疑。请以上世之政诏於君王。政曰:圣王在上位,则天下不死军兵之事。故诸侯不私相攻,而民不私相斗阋,不私相杀也,故圣王在上位,则民免於一死而得一生矣。圣王在上,则君积於道,而吏积於德,而民积於用力。故妇人为其所衣,丈夫为其所食,则民无冻馁矣。故圣王在上,则民免於二死而得二生矣。圣王在上,则君积於仁,而吏积於爱,而民积於顺,则刑罚废矣,而民无夭遏之诛。故圣王在上,则民免於三死而得三生矣。圣王在上,则使民有时,而用之有节,则民无厉疾。故圣王在上,则民免於四死而得四生矣。故圣王在上,则使盈境内兴贤良,以禁邪恶。故贤人必用而不肖人不作,则已得其命矣。故夫富且寿者,圣王之功也。”周成王曰:受命矣。”
卷十
作者:贾谊
○礼容语上
(原阙)
○礼容语下(杂事)
鲁叔孙昭子聘於宋,宋元公与之燕,饮酒,乐。昭子右坐,歌终而语,因相泣也。乐祁曰:“过哉!君。非哀所也。”已而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丧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已失,何以能久?且吾闻之,主民者不可以媮,媮必死。今君与叔孙其语皆媮,死日不远矣。”居六月,宋元公薨。间一月,叔孙婼卒。
晋叔向聘於周,发币大夫及单靖公。靖公享之俭而敬,宾礼赠贿同,是礼而从,享燕无私,送不过郊,语说《昊天有成命》。
既而叔向告人曰:“吾闻之曰:一姓不再兴。今周有单子以为臣,周其复兴乎?昔史佚有言,曰:‘动莫若敬,居莫若俭,德莫若让,事莫若资。’今单子皆有焉。夫宫室不崇,器无虫镂,俭也;身恭除洁,外内肃给,敬也;燕好享赐,虽欢不逾等,让也;宾之礼事,称上而差,资也。若是而加之以无私,重之以不侈,能辟怨矣。居俭动敬,德让事资,而能辟怨,以为卿佐,其有不兴乎?夫《昊天有成命》,颂之盛德也。其诗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谧。’谧者,宁也,亿也;命者,制令也;基者,经也,势也;夙,早也;康,安也;后,王也;二后,文王、武王。成王者,武王之子,文王之孙也。文王有大德而功未就,武王有大功面治未成。及成王承嗣,仁以临民,故称‘昊天’焉。不敢怠安,蚤兴夜寐,以继文王之业。布文陈纪,经制度,设犠牲,使四海之内懿然葆德,各遵基道,故曰‘有成’。承顺武王之功,奉扬文王之德,九州之民、四荒之国,歌谣文武之烈,累九译而请朝,致贡职以供祀,故曰‘二后受之’。方是时也,天地调和,神民顺亿,鬼不厉祟,民不谤怨,故曰‘宥谧’。成王质仁圣哲,能明其先,能承其亲,不敢惰懈,以安天下,以敬民人。今单子美说其志也,以佐王室,吾故曰‘周其复兴乎’。”故周平王既崩以后,周室稍稍衰弱不坠,当单子之佐政也,天子加尊,周室加兴。
晋之三卿,郄锜、郄犨、郄至,从晋厉公会晋诸侯於加陵,周单襄公在会。晋厉公视远步高。郄锜见单子,其语犯;郄犨见,其语讦;郄至见,其语伐;齐国佐见,其语尽。
单襄公告鲁成公曰:“晋将有乱,其君与三郄其当之乎?”鲁侯曰:“寡人固晋而强其君,今君曰‘将有乱’,敢问天道乎?意人故也?”
对曰:“吾非诸史也,焉知天道?吾见晋君之容,而听三郄之语矣,殆必有祸矣。君子目以正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容而知其心。今晋侯视远而足高,目不在体,而足不步目,其心必异矣。体目不相从,何以能久?夫合诸侯,国之大事也,於是观存亡之徵焉。故国将有福,其君步言视听,必皆得适顺善,则可以知德矣。视远曰绝其义,足高曰弃其德,言爽曰反其信,听淫曰离其名。夫目以处义,足以践德,口以庇信,耳以听名者矣,故不可不慎也。偏亡者有咎,既亡则国从之。今晋侯无一可焉,吾是以云。夫郄氏,晋之宠人也。是族在晋有三卿五大夫,贵矣,亦可以戒惧矣。今郄伯之语犯,郄叔讦,郄季伐;犯则凌人,讦则诬人,伐则掩人。有是宠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谁能忍之?齐国武子亦将有祸。齐,乱国也。立於淫乱之朝,而好尽言以暴人过,怨之本也。惟善人能受尽言,今齐既乱,其能善乎?”
居二年,晋杀三卿。明年,厉公弑於东门。是岁也,齐人果杀国武子。
《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毋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维予小子,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熙於光明。佛时仔肩,视我显德行。”故弗顺弗敬,天下不定,忘敬而怠,人必乘之。呜呼!戒之哉!
○胎教(杂事)
《易》曰:“正其本,而万物理。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故君子慎始。《春秋》之元,《诗》之关雎,《礼》之《冠》、婚,《易》之《乾》、《坤》,皆慎始敬云尔。
素成,谨为子孙婚妻嫁女,必择孝悌世世有行义者。如是,则子孙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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