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源如实道:“属下不知。”
&esp;&esp;白泽周身的森然凛意益甚。
&esp;&esp;几日下来,他似乎更不想让她走了。
&esp;&esp;他的眼尾边挂了浅淡的笑意,目光却是冰冷的,“你说,我如果挥剑砍了这些灵植,打下这些灯。然后,明天就放话,要率魔域大军去扫荡仙界,她会不会跑回来阻止我?”
&esp;&esp;阿源心尖一颤。
&esp;&esp;魔君当年对魔域进行大改造,并不是因为想赢得威望,只是没有太多兴致去磋磨仙界。
&esp;&esp;魔君贪图新鲜,一时心血来潮,就将心思放在对魔域内部。
&esp;&esp;哪天心情不好了,魔君随时可能会将亲手打造的盛世浮梦斩碎。
&esp;&esp;好比今天。
&esp;&esp;阿源颤巍巍地劝道:“魔君,不可。”
&esp;&esp;白泽祭出长剑,将一株灵植砍歪。周围的魔域百姓瞧见剑影,匆忙往四处逃散。
&esp;&esp;“魔君。”少女纯净甜糯的声音。
&esp;&esp;白泽甫一回头,撞入她盈满万千灯火的眸子,有种发自内心的惊喜。
&esp;&esp;清清的裙摆轻荡,若午夜盛绽的幽昙,睫毛凝着从额上坠落的汗珠,摇摇欲颤。
&esp;&esp;到了他面前,她用衣袖胡乱揩了把汗水,将挑选的灯盏递给他,“送你的一盏流萤灯,好不好看?”
&esp;&esp;
&esp;&esp;清清未将灯递出去,瞥见白泽的剑躺在倒地的灵植旁边。
&esp;&esp;“夫……”清清忽然意识到,她叫顺口的称呼,早已经从「哥哥」变成「夫君」。
&esp;&esp;她及时将剩下的字咽回去,问道:“魔君,你为什么要砍了这棵树?”
&esp;&esp;“随便练练手。”白泽召回剑,掩饰道:“太久没练剑了,有些手生。”
&esp;&esp;清清表示佩服,“魔君不仅要日理万机,还如此自律,跟我出来逛街的时候,都要抽空练剑。那我也不能落下,你有空带带我啊。”
&esp;&esp;白泽似是闲散地撇过头,身边的阿源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esp;&esp;清清往前走两步,“可是,魔君未免太败家了。魔域本不产灵植,你让人研究栽培灵植,肯定要花费大价钱。这么颗灵植要是坏了,该多可惜。”
&esp;&esp;“不就一棵树。倒了再找人扶回去就行。”白泽的眼皮子跳了跳,将她喊回来,“你不是说要送灯给我?”
&esp;&esp;清清回过神,调转回来,抬高灯柄,在他面前轻晃了晃,“魔君,你们这边的灯太多太好看了,我挑了半天,才选了这么盏流萤灯出来。”
&esp;&esp;数只萤虫在琉璃灯罩内飞舞,晕染出莹莹火光,煞是美观。
&esp;&esp;白泽意识到她刚刚真的不是在哄他,缓了容色,却依然没有接过灯,“你确定要送灯给我?”
&esp;&esp;他不确定清清知不知道妖魔两界的传统。妖魔流行给心上人送灯,可以在灯底镌刻上想要表达的字样。
&esp;&esp;三百年前,她应当是不知道的。
&esp;&esp;至于三百年后……
&esp;&esp;白泽觑了眼清清,暗道,她那么笨,应该还是不知道。
&esp;&esp;“流萤灯有清心解燥的作用。”清清抬起眼,目中流光仿佛比灯盏更耀眼,“魔君,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时,你就可以靠它来清心解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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