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刀剑高高举起,嬴驷从心底嘶吼出这一声军令。
“王上万年!大秦万年!”
随后,由嬴华指挥,全军右转,开拔出征。
顿时,场地灰尘四起。嬴驷久久站立,呆呆望着远去的军队,直至消失不见。
“王上。”
张仪在底下唤他,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踩着阶梯从筑台上下来。
“君父,老师,你们说,我这么做,没错吧?”
嬴驷看着张仪,勉力一笑,又自顾自的说道。
“没做错,若是老师被别国要去,君父也会这么做的。”
“王上?”张仪心生不祥之感,“臣是张仪。”
“张仪?”嬴驷问了一声,“哦,张仪。”
张仪回头,把嬴疾招呼了来,后者一眼便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王上,回去吧,这风太大了,对您身体不好。”嬴疾说。
嬴驷嗯了一声,由嬴疾给他披上披风,迈步离开,张仪和嬴疾在身后跟着。
“王上怎么回事?没找医师看一看?连我都不认识了,对着我说胡话。”
“他……有些神志不清,一阵一阵的。”
“什么时候出现这症状的?没法儿治吗?”
“也就是最近,精神恍惚,夙夜忧虑,医师说,不太好治。”
张仪默然。
大军出征八天后,嬴驷睡觉时做了一个梦,辗转难眠的他天不亮便叫了嬴疾来。
“你和司马错,你们俩,去黔中,赶上嬴华,我怕他……出事儿。”
“王上……您,别想太多,华弟他没事。”
“你知道么?我做了一个梦,华弟他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问我为什么要派他去打仗……”说着说着,嬴驷捂着脸哭了起来。
嬴疾也一阵难受,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替我去看看他,别让他还和以前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那臣弟走了,王上怎么办?”
“我没事,张仪还在,嬴荡也在,没事儿,你赶紧去,现在就去。”
嬴疾领命,便退了出去。
天还未亮的清晨,嬴驷抱着臂,一个人靠在床边蹲坐着。
天语的诅咒。
他犯了和嬴渠梁一样的错误。
其实不能说是错误,这只是他们无愧于心的选择罢了。
他走了和嬴渠梁一样的老路。
所以也要接受上天的惩罚。
是嬴华,还是他自己?
或许两者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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