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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1页）

&esp;&esp;燕熙折了信看ban，越看越是震惊，他从信纸后面抬眸问：“老师要请淳于南嫣当借刀人？”

&esp;&esp;商白珩笃定点头。

&esp;&esp;燕熙请教：“为何她能借来寒门之势？”

&esp;&esp;商白珩推演着说：“淳于氏于立朝时凭军功封了公爵，淳于老太爷居功至伟却从不挟功自傲，还严加管束子弟，教育家风。即便如此，仍然受逐渐势大的几家打压，淳于氏在战场上吃了几记闷亏后，转而主攻科场，只留了有志儿郎投军许国。从南嫣的高祖父始，便是实打实地考科举，到他祖父辈，已是学风清正，进士及，水到渠成。”

&esp;&esp;燕熙思忖片刻，道：“老师，我懂为何父皇要点我为状元了。”

&esp;&esp;商白珩还是摇头：“你以为陛下是存了私心，才点你为状元？”

&esp;&esp;燕熙试图分辨：“文无、朝中所论，皆是你自证实力的铁证！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esp;&esp;燕熙惭愧地低下头：“老师——”

&esp;&esp;从前在这种时刻，商白珩偶尔会抬头摸摸燕熙的发顶，以示安慰。

&esp;&esp;此时商白珩习惯地抬起手，只伸出少许，便强行僵硬地收了回来，他默然片刻，转而说：“微雨，为师今日也要与你剖白。你知道为师为何甘愿弃翰林而赴皇陵做你的老师么？”

&esp;&esp;商白珩从未提及自己来教燕熙的本意。

&esp;&esp;听到这句，燕熙不由坐直了，凝眸瞧着商白珩。

&esp;&esp;商白珩在学生这样庄重的目光下，生出坦言而告的畅快之意，他庄重地说：“我有一腔热血，要塑世间新主，殿下敢脱宫廷束缚，肯以寒门重来，得遇学生如此，实为师者大幸。‘学为人师，行为世范’，我要为世间树新潮。”【注】

&esp;&esp;-

&esp;&esp;师生一席话尽，已过亥时。

&esp;&esp;燕熙送商白珩和周慈到门外，关上门时，脱力地扶住了墙。

&esp;&esp;他在商白珩面前强撑着不敢表现出来，一直攥着拳，手心都攥出血了。

&esp;&esp;他双腿打颤地回到桌边，手按在桌面上，洇出血迹。

&esp;&esp;他又像十日前那样，离了宋北溟，荣的燥意便更甚。

&esp;&esp;今夜怕是难熬了。

&esp;&esp;可现下叫他更难受的是，商白珩在今夜突然给他上了一课。商白珩定是看出了他情绪失控，商白珩没有斥责他，而是将形势与他推演一番。

&esp;&esp;这样的就事论事，既是保全他颜面，又是冷硬的提醒。

&esp;&esp;尤其是最后，商白珩自与淳于南嫣相比，叫燕熙不得不去深想商白珩做与淳于南嫣相似的剖白的用意。

&esp;&esp;燕熙坐了一会，沉思许久后，苦笑出声。

&esp;&esp;他懂了。

&esp;&esp;那日淳于南嫣递投名状不为情爱，今日商白珩自陈初衷，亦如淳于南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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