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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然后呢？”裴行昭道，“你现在最不招我待见的一点，便是总说废话。在外头当差的那些日子，你是一点儿正事都没干吧？连会说话的长处都弄丢了。”

&esp;&esp;陆雁临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我不明白，明明承受切肤之痛的是陆家、杨家，你却怎么比我们做的还多？翻案昭雪，我们必须感激你，可到了如今，你已贵为皇太后了，却怎么还揪着那个案子杀人？

&esp;&esp;“你为了两个袍泽，拼死拼活忙忙碌碌这么久，只是因为什么袍泽之情？袍泽之情真那么坚不可摧的话，你与我便不会有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我怀疑你，便是已经不再将以往的情分放在

&esp;&esp;陆雁临嘲弄地看了杨攸一眼，“太后娘娘已经对我生疑，而我有无嫌疑，她自然会查清楚，至于怎样告诉你，我便不得而知了。”

&esp;&esp;杨攸回以嘲弄的一瞥，“你已经变成了一条疯狗，谁会将犬吠当回事？”

&esp;&esp;陆雁临转向裴行昭，“你种种作为，为的都是邀买人心，得到天下将士百姓的拥戴，冤案如此，废除殉葬制亦如此。

&esp;&esp;“你自幼被逐出家门，长达七个年头，那几年你到底怎么过的，无人知晓，同样的，也便无人知晓你因为那段经历，生出怎样的野心，有多想站到最高处。

&esp;&esp;“人为了蓬勃的野心，本就可以付出一切。史书中的女子翘楚，连亲手杀掉儿女的事情都做过，袍泽又算得了什么？

&esp;&esp;“太后娘娘，你的祖母、生母、胞弟即便是有着天大的过错，也养育、陪伴到你六岁，可你是怎么对待她们的？你的心肠之冷酷，已经骇人听闻。

&esp;&esp;“你比起同道中人的前辈，已经有过之而无不及。

&esp;&esp;“当然，你做了这么多，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已然执掌天下大权，主宰苍生沉浮。旁人若能效法，我相信会有无数人步你后尘。”

&esp;&esp;裴行昭一直像是在听人讲故事，情绪不见丝毫波澜，“能讲出这么多听起来像回事的歪理，足见不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可你行事怎么会那么没有章法？

&esp;&esp;“不论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都该明白一点，扳倒我、给我扣帽子都是最不明智的事。

&esp;&esp;“你该做的是卧薪尝胆，长久地蛰伏，伺机置我于死地。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引起我的疑心？

&esp;&esp;“我要是连你哥哥都能害死，除掉你又算得了什么？

&esp;&esp;“姑且当做你认定你说的那些歪理，那么，到底是谁给你施压，使得你这般急躁？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在明打明地找死。”

&esp;&esp;陆雁临似笑非笑，“扳倒你，对谁而言不是痴人说梦？我就是要急躁行事，让你知晓我对你的怀疑，再让天下人知晓，你对袍泽的至亲亦能翻脸无情。不论你怎样处置我，都会引得众多将士多思多虑。”

&esp;&esp;裴行昭唇角扬了扬，“置之死地而后生、挑拨离间、激将法，要是这样想，也勉强算是有谋略。”

&esp;&esp;“为何不解释？”陆雁临逼问。

&esp;&esp;“我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这次过来，唤上杨攸一起，是要说说我与陆麒、杨楚成的渊源。”

&esp;&esp;杨攸略一迟疑，道：“您是不是年幼时就认识了两位兄长？”

&esp;&esp;裴行昭颔首，“是。怎么会有此一问？”

&esp;&esp;“哥哥与您相识没多久，相处的时候，就跟真正的兄妹一样，特别自在、亲近，可你们又明明不是轻易对谁敞开心扉的性子。以前想，可能是特别投缘的缘故，现在听您这么说，便觉得你们早就相识。”

&esp;&esp;裴行昭一笑，“我活到如今，终归算是很幸运，在军中遇到伯乐，在幼年落魄时，则遇到了改变一生际遇的贵人。”她对杨攸指了指近前的座椅。

&esp;&esp;杨攸落座。

&esp;&esp;裴行昭道：“最初到军中，不过是个小毛孩儿，没人在意我的经历。刚有点儿名气，三叔寻了过去，人们晓得我是裴铮的女儿，六岁那年离开家门，之后我去了何处，是何经历，没人问起。

&esp;&esp;“落魄的经历，关乎一个家族的秘辛亦或家丑，很多人都忌讳，外人不会傻到问这种事。陆麒、杨楚成不想我被人在背后议论，三缄其口。

&esp;&esp;“我因为授业恩师不想被人瞩目，便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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