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恶鬼情况有所好转,清醒的时间占了大半。
殷云衡倚在榻间,静静翻阅手中书籍。恶鬼则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屋内一片静谧,偶有翻动的书页声传来,伴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出一种温馨和谐的错觉。
殷云衡的目光随书中文字移上移下,面容沉静肃然,一副沉浸在书中世界的模样。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魂游天外。
对面恶鬼唇角噙笑,眼含温情,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柔和而明亮,恍若春日暖阳。
殷云衡却觉出一种危险。
仿佛他是被猛兽盯上,即将吞吃入腹的猎物。
殷云衡如坐针毡,一整日都心弦紧绷,眼见天越来越暗,他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顶着恶鬼高深莫测的眸光,殷云衡味同嚼蜡地用过膳食。
黄昏时分,他放下手中书册,站起身来。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那鬼温和的声音:“干什么去?”
殷云衡握着门框的手紧了紧,若无其事道:“沐浴。”
那鬼轻笑一声,低低道:“去吧。”
西屋。
浴桶热气微微升腾,殷云衡半沉在水中,乌发浮萍般飘在水面,瓷白肌肤透着淡淡微红。
他有意放慢沐浴的速度,直到水凉透了才迈出浴桶。等他披着半干墨发走出西屋,已是戌正二刻。
推开房门,眼前场景让殷云衡微微一楞。
窗边多了一张相思木榻,榻间小几上摆着几瓶酒。
恶鬼正斜倚在榻上,身披玄色绸衣,衣襟微敞,未束的发散下来落在胸前,白皙胸膛半遮未遮,手里拿着一盏白玉酒杯细细把玩,闻声抬眸冲殷云衡微微一笑:“阿衡回来了。”
他放下手中酒杯,提起酒壶倒酒入杯,道:“今日是阿衡十八岁的最后一日,我们应当庆祝一下。”
殷云衡心生警惕,他不会是想将自己灌醉吧。
孟归深瞥他一眼,笑道:“我不会灌醉你的,毕竟……清醒着才更得趣。”
中间几个字被他模糊在舌尖,纵使殷云衡耳力过人,也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殷云衡缓步走到榻前,一股微凉中混杂着泥土味道的雨中清香没入鼻间,窗前一棵石榴树被雨打得枝桠乱颤。
殷云衡垂首望着孟归深递给他的酒杯,顺手取过白玉杯,转身坐下,将酒一饮而尽。
孟归深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飘向殷云衡唇边,眼珠定了定,滚到下方微微滑动的秀美喉结,他喉头也跟着滚了滚。
殷云衡将酒杯倒转过来,给他看了一眼,“我喝过了。”
“这酒滋味如何?它名为清山酿,据说有酒的清冽醇香,又不易醉人,我才特意让人寻来的。”孟归深歪在榻上,修长手指握着酒杯细细摩挲,苍白手指几乎与白玉杯融为一体。
“好酒。”殷云衡斟了一杯酒,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对面恶鬼。
榻上小几犹如楚河汉界,将二人划分为两个世界。
一黑一白,一阴一阳。
一个人正襟危坐,另一人却如玉山倾颓。
他们离得很近,又很远。
“明日是阿衡生辰,我便提前祝阿衡岁岁年年,喜乐长宁。”孟归深为自己斟酒,碰了碰殷云衡的酒杯,狭长的凤眸盛满清凌凌的笑意,“也愿你我如同形与影,出入恒相逐。”
殷云衡眼眸微垂,心中暗忖,他是不是知道了?否则为何会在今夜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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