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云所住的溪城不是什么大城市,教育资源比不上燕京,为了孩子的学业,她在州城做保姆时就将儿子送到了州城学习,哪怕都这样了,学得还是吃力。
梁矜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么不容易。
跟梁小姐一般大的小姑娘,正是爱和同学朋友一块玩儿的年纪,而梁矜却在夜以继日地伏案苦学。
玫瑰花的香气沁人心脾,烘得茶水甘甜。
李丽云慢吞吞地说:“沈先生,他很关心您。”
梁矜面不改色地嗯声,手触了触茶杯,烫热的温度,想到昨天,她的耳垂和手指一起烧了起来。
她妥协道:“阿姨,你出去吧,我会喝完的。”
李丽云笑笑,梁小姐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沈先生关心她,用不着自己操心。
她退出门,说自己走了,轻轻地关上门。
房间里独有梁矜,这间房劈出了一个角落放案头和书架,开一扇窗户,摆细口花瓶。
她查资料整理完笔记,找到了专业课老师发来的电子书读,分出一个小屏,用键盘打字做笔记。
中途,李丽云来过一趟叫梁矜出来吃午饭。
午饭的时候,沈泽清已经不见了。
梁矜见怪不怪,沈泽清忙碌,自己也乐得清闲。
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学习,写出的笔记上列着一条条关键词和心得。
再划线一句关键词句,梁矜揉着疲惫的双眼,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脖子和腰都有些酸胀,她困乏地俯下身,就这么趴在桌面上,枕着胳膊睡了。
李丽云在厨房切了一盘水果,插了牙签要给梁矜送过来,敲了几下门发现没人说话。
她踮起脚尖,压低声音小心地扭开门。
梁矜已经睡了,李丽云不敢上前,拿着水果预备出门。
“沈先生?”
来人伸出食指抵在唇前,李丽云扬起的声音立即压抑了下去。
沈泽清点点下巴,示意她先出去。
梁矜睡得呼吸绵长,蜷缩的手垫着侧脸,从沈泽清的角度,只能瞧见她卷翘的睫毛。
黑色的头发被一根发绳拢起,披在收了力气的后背,整个人放松又安然。
沈泽清放下来的手贴着梁矜的发顶,手指在脊背上如同燕尾点水,在发际的尾端停下来。
电脑屏幕熄灭,开关键不时亮着一星白光,手边的笔记本合上,几张米黄的内页翘着,使用得频繁却格外地整洁干净,折痕都不曾有。
在西海街十七号的下午,梁矜睡得比以往的任何一个下午都要长。
睡醒之后,头都是沉沉地往下坠,手里攥出了一点汗。
眨着眼睛逐渐弄清房间里的事物,身上披着的薄毯从肩头滑落到膝盖,梁矜眼疾手快地将毯子捉住。
那是一张盖在身上,重量几乎可以不计的驼绒毯,因此敏捷如梁矜第一时间也没察觉到它的存在。
不知道是谁给她盖的毯子,边缘缀一排流苏,绣线编制的图案,梁矜认不出来是什么种类的花草。
抬眼间,天色隐约透着傍晚的暮色。
能睡将近一个下午,梁矜自己也觉得稀奇,她懊悔地将毯子折叠好放在床尾,预计看完的书一个下午都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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