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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我的母亲（第1页）

（一）愿母亲健康多些，快乐多些

母亲，说起母亲心情总是很沉重。大我二十年的母亲，应该是很年轻的，母亲善良，也漂亮，但是母亲生育了众多的儿女，生活的艰难磨去了母亲往日的风采，落下了一生的病痛。母亲五十几岁，牙齿脱落，头发白了，显得像八十岁的老太太，很是苍老。母亲平时只知道节俭，干活。我与伟民在一起，没得给母亲什么，也没有彩礼，只有电话问候和无尽的惦念，小时候的回忆，脑海里闪现想象家里的父母的瞬间。

孩子百天时我回家了一趟，回去了几天，带孩子看了一下，同时也是向父母报平安。回去也开了结婚证明，为我与伟民的结婚做准备。临走时父亲流下了眼泪，也没有怪罪我，父亲说：“有人就好。”伟民在县城大弟那里，父母在老家，我在家里住了两晚。看着父亲，我转身离去，不想让父亲太伤心。虽说我与父母相距千里，却不想这又是一别五年。

五年后，我带孩子回家，孩子已经上了幼儿园，活蹦乱跳的。一路上特别快乐，祝福我与他爸爸，到姥姥家一定不要吵她，说话要和气。孩子的聪慧，是我最大的安慰。

回家看到了母亲，母亲已经很瘦弱，一米六的个子，体重只有一百来斤，原来母亲之前有一百三十几斤。我知道，母亲很坚强，刚刚衰老，还有承受病痛的能力。母亲见到我们，很高兴，精神矍铄，满面笑容。临走时，母亲检查出糖尿病，平时服用二甲双胍，还有消渴丸。我知道糖尿病是富贵病，糖尿病本身并不可怕，但是控制不好血糖尿糖，糖尿病并发症却很多，这个病损害人体的免疫力，免疫力低下，身体各种并发症出现了，就很可怕。糖尿病最常见的并发症是眼睛，白内障视力模糊，严重导致双目失明；糖尿病并发心脑血管病，高血压出现脑梗，心血管心脏病等等，都很可怕。

我不在母亲身边，弟弟们也各自忙自己的事，母亲自己承受着家庭各种活计的苦累，种地、养猪、做家务，还要照顾父亲及大家的生活，母亲从来不会为自己考虑，总是忘我的干活，家里家外，不停地忙碌。母亲需要我，我却不在母亲身边，什么也给不了母亲，母亲也毫无怨言，我却心怀愧疚，最对不住的是母亲。再多的遗憾，也没法，因我终究远嫁，不能为家里做什么了。

母亲见到我们，看到孩子，无比高兴。伟民高兴，母亲也高兴。母亲对伟民也好，对孩子也好，母亲慈爱的心总是深深刺痛着我，我能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但愿母亲灾难小一点，能够健康多些，快乐多些。

母亲的身份也已经是奶奶，姥姥了。我大弟两个男孩子，二弟一个女孩子，我一个女孩，三弟、四弟有对象，还没有孩子。生活虽然艰难，但是母亲还是积极乐观的，母亲微笑着，一生为他人而活，为孩子，为丈夫，就是从来不知道为自己。

母亲也有母亲，就是我的姥姥，姥姥身体还健康，八十几岁，自己能做饭。母亲跟随父亲租房子住，我走了以后，他们就举家迁到县城附近，远离村庄，也可能是因为我，不然父母何必要到陌生的地方生活呢。离开家后，每年春夏母亲都会回村子里去种地，村子离姥姥家近，一村西坡，一村东坡，东西两村相距几公里。母亲回家也可以看姥姥，中午到姥姥家去吃饭，有时候连着在姥姥那里住几天。

姥姥看着母亲，说母亲太累了，也劝说母亲要自己知道照顾自己。姥姥嘱咐母亲去地里干活，天热，干到中午要记得回家。有时候，母亲为了多干点活，在地里早出晚归，中午也很晚才回姥姥家，姥姥做好饭，总有些担心，每每都焦急的等待母亲，姥姥很心疼母亲，知道这个女儿孩子多。母亲去地里除草健苗，从小就弱的母亲挑起了一家人生活的重担，母亲从来没说过辛苦，在姥姥家母亲还能轻松会。

母亲说家里没人，孩子们没在，也不能荒废了田地，没事了地里好好种上，秋天自然有收获，省的花钱买，自己种的谷子黍子粮食，杂粮土豆吃得方便，吃得富裕，吃得踏实，吃得心安。父亲有时候也与母亲一起去干活，但是二十几里的路程，来回有些不方便，主要的活计干完，父亲就走了，留下母亲自己一人除草，补苗。地里活多的时候，弟弟也去帮忙，但是大家都是帮忙，还是母亲，只有母亲一直在坚持，也总是坚持到最后，多少年如一日，母亲的辛劳，天地可鉴。

母亲不识字，没上过学。母亲对父亲百依百顺。父亲对母亲也很好，但是父亲脾气偏暴躁，哪里不高兴就会冲着母亲发火，母亲逆来顺受惯了，也不生气。平时母亲只有回到姥姥家，才休闲一会，那就是很困，会倒头大睡，睡醒了回家。

（二）姥爷、姥姥眼中的母亲

姥姥有五个孩子，大姨、我妈、三姨，大舅、二舅，姥姥三个女儿大，因为没有儿子，早些时候抱养了大舅，有了大舅以后姥姥又生养了二舅。姥爷、姥姥思想守旧，重男轻女，他们思想中家里一定要有男孩，女孩子是人家的，长大了会嫁人，所以姥姥三个女孩，一个也没有上过学。大姨、三姨与母亲因此一直都怨姥姥，姥爷对他们不公平，没有像儿子一样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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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们长大后都是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自己的，所以姥爷、姥姥对待儿子非常好，做饭都是两样对待，舅舅他们吃黄糕，姥爷、姥姥与女儿们吃带皮的糕，更早的时候没有吃的，大家吃糠咽菜，两个舅舅也会好一些，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姥姥养儿子与养女儿不同，儿女两样茶饭。

姥姥眼中的母亲，也很乖巧懂事，但是母亲性格像姥爷，做事慢慢的，不急不躁。母亲小时候爱哭，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母亲就会哭，哄也哄不乖，姥姥有些烦，但是也不打骂姥姥，只是叨叨几句。姥爷看到了会哄，也知道母亲脾气，与姥姥说：“孩子哭，会哭坏了，他身体本来就弱！”有一次，母亲又在哭，姥爷就把母亲放在大缸里，夏天大缸里凉快的多，母亲渐渐就好了，不哭了。母亲生病，经常都是姥爷带到乡卫生院，或者找私家医生给母亲看病，姥爷对母亲格外好，结婚后，也常常去我们看望母亲，中午不吃饭就走了，一直到我们长大，姥爷都是如此。

姥爷很善良，母亲的善良就是从姥爷那里继承的，姥爷一直是村里的会计，勤勤恳恳。姥爷说话也有理有据，从来公私分明，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姥爷家是富农出身，房子是大瓦房，早些年姥爷与哥哥一起做生意，做生意赚的钱也交给哥哥保管，姥爷家里只有姥爷的母亲，姥爷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的，姥爷与姥姥以及母亲从未讲过。姥爷与姥姥邻村，相距不远，姥姥嫁过来以后，婆婆特别厉害，对姥姥不好，对姥爷哥哥娶得媳妇要好的多，所以姥姥说婆婆偏心。因为五四年公私合营，姥姥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姥爷与姥爷哥哥赚的钱后来一并丢失，又赶上时代变迁，姥爷哥哥无法接受，后来一病不起没了。母亲的大娘，我们称呼着的大姥姥才三十六岁就守寡了，直到活了九九岁去世，大姥姥家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早年守寡，养他们不易，所以都很孝顺，老人寿终正寝。

姥姥婆婆是念佛的人，两个儿子都很聪明听话，所以自己也很硬朗，说话拿腔拿调，很有以前婆婆的样子，早起要媳妇问安，然后做饭。姥姥很无奈，封建礼教，婆婆记得特别牢靠，姥姥与大姥姥相比，性格要叛逆的多，所以姥姥婆婆不喜欢姥姥，总是训斥姥姥。那个时候，村子里号召大家出去扭秧歌，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姥姥婆婆拧着小脚，一点不愿意出去走，一听说扭秧歌就会生气，老人家感觉社会变了，变得与自己思想格格不入，姥姥婆婆也不敢公开念佛，只能悄悄在家里念，最后因为大儿子，思念成疾，也悄然离逝……

姥姥八岁时，日本鬼子进了村。姥姥不知道，一早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喊父母，父母都没在家。姥姥出门一看，是一伙日本人，日本鬼子连做手势带问，意思是村子里有没有“尕叉子”，尕叉子就是八路军的意思，姥姥很聪明，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还好，日本鬼子转移了注意力，看见姥姥家的羊圈里有羊，就把羊给赶走了，也没理会姥姥。日本人走了，大人陆续回家，姥姥一点不害怕。

姥姥从小胆大，不怕辛苦，克服困难把孩子们都带大了，都成了家。我小时候，还看到姥姥与姥爷一起缝皮子，贴补家用。姥姥还伺候月子，供养两个舅舅上学，大舅上了初中，二舅上了高中。姥姥聪明智慧，姥爷文明礼让。记得小时候，姥姥家就是我的天堂，我总是去玩，去玩了就不想回家，住麦姥姥家里，老是与小舅舅打闹，小舅舅比我大七岁，大舅舅比我大十二岁，大舅舅厉害，我不敢去找，二舅舅性格温和，我一直与二舅舅闹腾着玩。

我别特喜欢去姥姥家，还喜欢听姥姥家邻居讲故事，看大姥姥忙碌，听大姥姥家舅舅说话，儿媳妇做饭，两家人共用堂屋，中午一起烧火。姥姥与大姥姥妯娌两人特别和睦，两人从未红过脸，我去了姥姥家，大家问长问短，我小学期间，大家还没有分散，直到我初中毕业，大家各自盖了房，都分开了。

姥姥家的院子成了我永久的回忆，也是我小时候快乐的源泉……

姥爷眼中的母亲柔弱可爱，因为这个女儿长的也像姥爷，性格各方面都像，姥爷一直担心女儿身体，所以格外照顾疼爱。母亲也没有念过书，从小就帮家里干活，母亲干不了重活，却会放驴，所以常常去给生产队放驴，母亲练就的本事就是站在毛驴背上，倒着顺着都会。母亲长大了，出落的也好，村子里好多人都想与姥爷结成亲家，可是姥爷没有看到合适的人选，最终把女儿嫁给了我父亲，只因父亲有正式工作，姥爷穷怕了，不想让女儿为生计发愁。

母亲在姥姥村子里能说会唱，还出演过村子里自己拍的“白毛女”，母亲扮演白毛女，把白毛女演的活灵活现。母亲嫁给了父亲，跟着父亲上过临时班，后来因为带孩子，成了家庭妇女，一直忙碌，为儿女丈夫贡献了自己的一生，母亲的命运，延续了生生世世人间烟火，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但是母亲的温柔善良，影响着我，影响着弟弟们，母亲延续着人间烟火……

姥爷是村庄里几乎一辈子的干部，做事从来没有私心。父亲总是褒贬姥爷，说姥爷在六零年全家人们都挨饿的时候，看也就是村子里的仓库保管员，姥爷完全可以给家人偷偷拿一些东西，不至于姥姥小气候饿的吃糠，最后拉不下来，姥爷才用钥匙给淘大便，母亲差点大便不出来，给憋死。父亲明知道姥爷做事从来公私分明，还是这样子说，对着姥爷也说，说姥爷有些傻，姥爷也不辩论，任由父亲褒贬。姥爷何尝不知道哪个时候家家都需要粮食，自己家也是，如果自己自私自利，那么别人的家人就会饿死，姥爷不会为了自己家人而坑害别人。姥爷一生小心谨慎，在村子里一直都有很好的名誉与口碑，姥爷八十几岁了，如果哪家老人生病了，姥爷都会去看看，宽心安慰。姥爷的大度，也很好的影响着子女，姥爷的孩子们都善良可亲，受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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