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明景出来,易伍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赶忙把盘在沙发上的腿放了下来,挺起后背,坐得和小学生一样笔笔直直。
“肉没时间腌,你凑活吃吧。”语气还是很冷淡,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没事,吴老师随便做啥都好吃。”易伍赶紧眨眨眼拍马,随后抱着变变起身,“你家的猫都不怕人的吗?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居然还就这么睡着了,好可爱啊。”
易伍轻手轻脚地把变变放回了它自己的窝里。
吴明景听她这么问,脸色一沉,脑海里有很多碎片般的记忆一闪而过,可他什么也没说。
“哇,吴老师,你到底放了什么啊?怎么能香成这样!”易伍走回到餐桌前,说着话拿起勺就往嘴里送。
“洗手。”吴明景皱起眉头,筷子像教书先生的戒尺,轻轻打上她的手背。
易伍吐了吐舌头,乖乖起身去了厨房。
洗完手回到餐桌,她一边吹勺一边忙不迭地吃,还不忘给吴明景竖大拇指:“水准一如往常。你自己不来点么?”
“不用。”声音懒倦,似乎很希望她赶快吃完了滚蛋。
她可不,不仅不滚蛋,还要把天给聊明白了。
易伍一边划拉着碗底的最后一口粥,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吴老师,你看过《悠长假期》吗?”
她放下了勺子,亮晶晶的瞳仁直直看向他,“我前前后后看了不下二十次。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真的就像剧里说的,是神赐给我的,长长的假期。”
她说完起身去厨房,把自己的碗和煮粥的锅刷了,又自来熟地在冰箱里找到两听巴黎水,转过头来问吴明景:“去露台上吹吹风,我们聊聊?”
两个人并排站在露台,中间隔着半米的安全距离。
吴明景双手插兜,表情疏离。易伍双肘交叠,倚靠在一米高的栏杆上,夏夜的晚风把她的长发吹起了旋儿。
“吴老师,从小我就很努力,宁愿用力过猛,也想拼命抓住一些东西。学业、事业、别人的认可。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停下来,我好像根本也不敢停下来。你说我偏执,确实是的。我偏执地追求世俗成功,把它们当成赖以生存的砝码,好像凭借这些,我就可以和人生谈条件,进而交换到一些公平。”
易伍说这话的时候慢慢悠悠,脸上带着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吴明景听来,却悲伤得一塌糊涂。
“但其实我只是一只蚕,在人工搭建的茧房里兜兜转转。就连所谓的成功,也是由他们去定义的。像西西弗斯推石头上山,奋力反抗命运,每一次推上去的时候都满怀希望,到最后却发现全是徒劳。”
易伍轻嗤一声,权当自嘲:“这样循环往复,永无休止,命运却早就刻在了墙板,越是反抗,越是显得自己荒诞渺小、不堪一击。我引以为豪的砝码,不过是一层包装纸,华而不实,把我包成了一件更趁手的商品,价高者得。然后我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早知道这样,当初......”
抿了一口气泡水,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离婚,失业,变老赖,再跑来你这里。世界天翻地覆,我好像重新活了一遍。外人看我失去了一切,但那些曾经束缚我的枷锁镣铐,突然间也跟着消失了。褪去了那些光环,我才有机会第一次直面自己。”
易伍看向吴明景,笑靥比夜风更温柔:“就是因为珍视现在,所以才会害怕,害怕我们的关系滑去一个无法控制的位置。那天和你说的每句话,都是我深思熟虑过的。因为在我看来,情欲是健康自然,合乎人性的,而情感......”
她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情感,更像是一种病态。比起虚无缥缈的情感,我更相信互相捆绑的利益,因为它看得见也摸得着。”
吴明景一直在静静听着,强迫自己不要转头与她对视。
嗡嗡的蝉鸣会泄露他的心思。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能做的,只有陪她站在这里,分享八月底的某一个夜晚,带着暑夏余热的风。
可易伍却偏偏扯住了他的衣角,强迫吴明景看向她:“所以吴老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那天对孟旭说的话,我半点也没夸张,我自私凉薄,你对我太好,这人情我还不清,会焦虑会紧张。”
“那就别还。”
吴明景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能不能不要随便给自己贴标签?什么自私凉薄,非要这么说,那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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