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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采茶籽（第2页）

这些肥是薯皮等残渣沤出来，用的时候要掺上水稀释，不然怕肥水一下把种子都给烧废。

地里挖的坑间隔均匀，锄头就在旁边，她把种子撒进去，用锄头简单把土覆盖上，再轻轻倒上一瓢肥水，确保土没被冲开就可以收工。

回家喂完鸡添上鸡要喝的水，叶澜将背篓背上，带着背着小背篓的孩子上山同秦铮一起采茶籽去。

油茶树适合种在地势平坦、避风向阳、质地肥沃、且保水与排水性能良好的微酸性土壤上，综合这些条件考量，人们便将山上的地开了出来，类似于梯田，只不过里头没水。

油茶属于山茶属，开的花同山茶花很相似。花瓣皎洁如雪，花蕊嫩黄，结出来的茶籽榨出来的油是村里日常用油之一，榨油剩下的果渣晒干研磨成粉便是他们现在所用的茶枯粉。

这树长得并不高，叶面呈深绿色具有光泽，茶籽生长期是由青变淡褐色，成熟时半球形的果实会炸开，露出里边的油籽来。

将枝叶间的果实一颗颗揪下来，等篮子满了再倒进背篓里。别看这灌木小，叶片间藏了不少果实，篮子很快就会装满。其中不乏不少早早熟了的掉到了地上，也不能浪费，需一颗颗捡起来。

早开的花不少已经泛黄，一碰便会掉；还有些依旧白，零零散散点缀在茂盛的绿叶间。

赏花少能来地里赏，大人一钻进地里就开始干活，乍一看此处无聊的很，不过哪怕是在油茶林，兄妹俩也能找到玩乐的东西。

很多花开得盛，花蕊间都有花蜜，不把花碰掉了去嘬，花蜜很是香甜。不过现在没有下雨，花蜜被蜜蜂蛾子收了去，尝不到多少味儿。最好是下过毛毛雨之后的一段时间，找一节茅草管子放嘴里去吸，跟吃蜜一样。

没多少花蜜吃不碍事，几根枝桠之间的大草屑团，可不就是最好玩的游戏吗？予哥儿找了根长木棍，对着那玄驹窝就捅了过去。

“你俩小心一点，不要给咬着了，要是被咬了要疼上好一阵。”叶澜不时瞥上一眼，接着继续手上的动作。

予哥儿把棍子捅进蚂蚁窝里搅动了一下，里边的东西立刻有了反应，密密麻麻的蚂蚁爬出来，顺着枝叶棍子走。有几只沿着棍子爬到他胳膊上，他甩开棍子拍开身上的蚂蚁，扯着月姐儿离那蚂蚁窝远远的，等蚂蚁的动静小了跑光了，又折返回去继续捣鼓残破的蚂蚁窝。

日头出来了，照在背后的时间一长，浮起的汗都会将里头的衣裳打湿。叶澜用袖子简单擦了擦脸颊上的汗，咽了口唾沫润润干涩的嗓子，这次开口询问秦铮，“这茶籽何时才能拿去榨油？”

“从现在的采摘到榨油，少说都要耗上小半个月。”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能开出第四茬金银花，熟了满山的栗子。

采完两箩筐，背篓也满了，恰好日头越来越高，空气烫得厉害，两人就先把这些给背回家。

采下来的茶籽要先去壳，里头的果实才是榨油和制作茶枯粉最重要的东西。一颗果实里边大概有三粒籽，去了壳的茶籽约莫大拇指头大小，看起来很像栗子。一筐茶籽去了壳大概只剩半框，院子里铺满的玉米粒昨晚才收起来，如今又被茶籽铺满占据。

晌午日头太大，因着怕中暑都避着日头，等小一些再忙活。叶澜坐在门槛前边摇蒲扇，瞧着秦铮做木工。

他这人何事都会做上一些，今日不知做的是何物。只见他在放置闲物的那间屋子忙进忙出，扛了好些木材出来。他不用人帮，叶澜坐在屋檐下实在碍了他的地方，便搬了交杌到稍远的地方看他忙活。

大小不一的木板平放在地上，厚度都不薄。他用手丈量着，紧接着又拿了木棍粘泥水在上边涂画。他平时就不多说话，做木工时更是沉默寡言，也不提前画图纸，好似所作之物的图纸已经刻在了脑子里。

孩子在院里叽叽喳喳玩闹，他不呵斥他们的动静太吵，也不嫌半边身子晒到了太阳，依旧是搬了长椅提了锯子顺着方才画的图形“唰啦唰啦”锯着。有风起吹翻了地上的木屑，似是有些糊眼，他便蹙起眉，眉头像山似的。

精细的地方就用更小的工具处理，秦铮眉眼间净是专注，时不时呼出一口气吹走眼前的木屑，举起来仔细打量一下，接着便继续方才的动作。

月姐儿跑累了，自觉窝在叶澜怀里歇息。她半抱着孩子看秦铮，继续看了一会儿问她，“你大哥答应给你和哥哥做玩具了？”

女娃娃看看大哥，转过身子来就对叶澜摇摇脑袋。

从他选木材叶澜就盯着看了，如今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出他做的是什么名堂来。这就奇了怪了，平日里也没听见他说家里要添置什么东西，今日一声不吭就扛了木材一顿锯，各式各样的工具基本都用了一遍。

他这一干便干到了出门采茶籽的时候，院子里的锯木声终于停了下来。

背上家伙什，关上栅栏门，走在去油茶林的路上，叶澜终于忍不住问他做的是什么。

他只瞧了她一眼，接着视线便挪到了别处，唇瓣一开一合，只吐出两个字来。

“摇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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